燕丹摇了摇头,否定了古寻的猜测,“并不是。”
接着露出一副为难之色,犹犹豫豫的继续说道,“说来不怕国师讥笑,在我看来,王叔之死,是他咎由自取,况且此事对我,对燕国都是一件好事,我并没有理由对造成了这一局面的雪女姑娘下手。”
“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出事,毕竟这种局面的发生,既有我处事不周的缘故在,同样也在于我不自觉的刻意顺势为之,反倒是雪女姑娘,属于遭受了无妄之灾。”
燕丹一番话,毫不遮掩的坦露了自己的野望,不过言语间稍微做的些许修饰又让他显得没那么心机和龌龊。
说这种看起来像是心里话的内容,一定程度上是有助于拉近谈话双方的距离。
不过对古寻肯定没效果。
他就算不往任何阴谋论上想,可是单看当时在蓟都,六指黑侠和墨家的表现就足以让人明白,这一切分明早就计划好了。
说起来谁都没主动去坑雁春君——他只要不自己作死去抢雪女,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做他的王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像现在,黄土一抔。
古寻点了点头,没有口头评价燕丹所说的话的意思,而是转而又问道:
“嗯……可燕丹殿下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雪女这个舞姬的下落呢?”
燕丹抿嘴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一来,事发之时,国师就在蓟都,是我能找到的最可能了解内情的人。”
“这二来呢,我听说国师和墨家有些联系,而当时的蓟都,唯一可能出手救下雪女姑娘的,也只有墨家了。”
古寻摇头失笑道,“这都知道,燕丹殿下的消息,不是挺灵通的吗?”
燕丹笑了笑,没有做声。
他今天就没打算做出一个单纯和善的质子形象,而是要表现出一定的心机手腕,换言之,就是要表现的有些价值。
有些事他并没有胡说,比如说他现在消息闭塞就是事实。
咸阳是秦国的国都,同时也是阴阳家的大本营所在,墨家在此地本就不好活动,而燕丹还要竭力隐藏身份,否则一旦被阴阳家发现,他很可能救没法活着回燕国了。
没了墨家的支持,他区区一个质子,能有多少打探消息的门路?
至于古寻和墨家有关系这事则是他在来咸阳以前就知道的了。
在目前这个状态下的燕丹看来,古寻明显和秦国的关系很微妙,绝非是简单而又忠诚的上下级关系,可能类似于阴阳家和秦国的关系。
既然不是死忠,那他觉得就可以试着拉拢一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大家说不定可以在某些事情上进行一些合作。
没了墨家,燕丹只好尽可能在咸阳找点本地的助力了,不过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实在麻烦。
主要是咸阳这一片没什么能够拉拢的势力,基本都是秦国死忠分子,没有合作的可能。
他思前想后,找了一大圈,觉得还是古寻最值得一试。
所以说,还是那句话——只要敢想,后果就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