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帝国愿意为奥地利帝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帮助,奥地利帝国只需要支付得起利息就行了!”
在热罗姆.波拿巴说完这句话之后,理查德.梅特涅立刻就意识到,热罗姆.波拿巴之前询问他的那些问题,全部都是为了给这句话做铺垫。
身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君主,热罗姆.波拿巴竟然不顾及自身形象亲自询问奥地利帝国是否有意愿“招商引资”(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着实有点让理查德.梅特涅感觉到有些意外。
不过, 理查德.梅特涅并不反感热罗姆.波拿巴的这种充满铜臭味的行为。
在这个19世纪资本主义即将走向垄断的时代,以交易所(这里指的不单单是巴黎交易所)为代表的金权的力量已经隐隐有同王权抗衡的趋势,哪怕是像奥地利帝国那样的血统贵族也没有办法忽视金权的力量。
比起热罗姆.波拿巴这种身上沾满铜臭味的君主,自家的君主弗兰茨.约瑟夫就像是一位从上个世纪跨越时空来到哈布斯堡的君主一样。
从他的身上理查德.梅特涅看不到一点这个时代的痕迹,就像是一个活在这个时代的僵尸一样。
尽管理查德.梅特涅的内心为自己亵渎君主而感到羞愧,但是他却丝毫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
特别是在他担任奥地利驻法兰西大使馆秘书之后,理查德.梅特涅更加厌恶维也纳宫廷内的环境。
话题扯远了, 理查德.梅特涅本身虽然对热罗姆.波拿巴的行为并不反感, 但是他自己同样也没有“招商引资”的条件。
说到底, 他顶天不过是一届大使,而内政大臣巴赫才是掌控整个奥地利经济命脉的人。
这一刻,理查德.梅特涅产生了一种不顾一切往上爬的冲动。
想当初,巴赫也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律师(1848年的巴赫还是奥地利帝国),只不过是因为受到已故首相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1853年死亡)的器重,一路攀爬到内政大臣的位置。
自己的条件要比巴赫好上许多,他理应爬上更加广阔的天空。
“理查德大使?理查德大使?”就在理查德.梅特涅浮想联翩的时候,热罗.波拿巴的声音传到了理查德.梅特涅的耳边,打断了理查德.梅特涅的畅想。
“抱歉!我走神了!”理查德.梅特涅向热罗姆.波拿巴致歉。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再一次询问理查德.梅特涅:“理查德先生,我刚刚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我认为没有资格制定讨论这个问题!”理查德.梅特涅再一次重申一遍道:“陛下,我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大使!这个问题,应该您应该遣人询问巴赫大臣!”
“巴赫啊!”热罗姆.波拿巴饶有兴趣地对理查德.梅特涅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他应该并不是贵族吧!”
“是的!”理查德.梅特涅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认识巴赫。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整个匈牙利王国在他的拆分下已经变为一小块一小块的地区!”热罗姆.波拿巴转而对巴赫的政策开始评头论足起来:“他所带领的波西米亚官僚把持着整个匈牙利地区的权利, 加强了奥地利对于匈牙利的控制!”
“如果巴赫大臣知道他能够被您这样评价的话,想必一定非常的欣喜!”理查德.梅特涅对热罗姆.波拿巴说。
“但是!”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对理查德.梅特涅道:“他这套方法固然提奥地利对于匈牙利的控制,但是同样也埋下了一个隐患!”
“什么隐患!”理查德.梅特涅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道。
“他将维也纳与匈牙利变成了两个对立的存在!”热罗姆.波拿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巴赫大臣过错:“你们在匈牙利的高压政策确实有助于管理匈牙利,但是一味的高压政策只会将原本心向帝国的逼到对立面。
某位皇帝曾经说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一个政权能否维持下去所要面临的主要问题!”
热罗姆.波拿巴恬不知耻地将某位伟人的话提前几十年照搬出来,然后进行二次魔改。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诱导下,理查德.梅特涅下意识以首相的角度思考奥地利帝国所面临的问题。
谁是他们的朋友?谁又是他们的敌人?
理查德.梅特涅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他相信眼前的这位君主一定看出了匈牙利面临的问题。
“陛下,我们在匈牙利面临的问题是什么?”理查德.梅特涅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