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轻功?黑暗里,湛非鱼一双眼好似星辰一般,散发出璀璨的光亮。
“别乱动。”殷无衍低头看着兴奋的小姑娘,足尖点地的瞬间,修长的身影越过高耸的围墙进入了院子里,动作轻微的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湛非鱼目光滴溜溜的看向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大哥哥,是去书房还是卧房?”
“卧房。”殷无衍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快步往内院方向走了去。
片刻后,张秀才被点了穴彻底昏睡过去。
湛非鱼脚在地上跺了跺,又把床柱和雕花什么的都摸了一边,“会不会有密室?”
不等殷无衍回答,湛非鱼又走到墙边,屈指敲了敲墙壁。
“墙外就是院子,不会有密室。”殷无衍看了一眼卧房,随后向着连着卧室的小书房走了过去。
湛非鱼蹑手蹑脚的追了上去,这模样跟小贼没什么不同,“四千两的银票,张秀才会不会存到钱庄了?”
仝旭离开的急,张秀才也没时间把银票给他,但放在私塾也容易招贼,毕竟张秀才早上大张旗鼓的上门要银子。
小书房不算多大,书桌后是一整排的书架,右侧临窗,左侧则是博古架,殷无衍蹲下身,手在书桌下摩挲着。
安静里,铛的一声响显得很清晰,湛非鱼眼睛倏地瞪大了。
从书桌下的暗格里弹出一个抽屉,里面是个小铁盒,上面是特制的铜锁,而铁盒底部则是被铁链子固定在墙壁里,除非开锁,否则没办法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湛非鱼蹲了下来,“要撬锁?”
殷无衍指间多了一根银针,对着锁孔捣鼓了半晌,在湛非鱼期待的目光里,铜锁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张秀才还挺有钱的。”湛非鱼翻看着手里的地契房契,除了张家私塾这三进的大院子外,还有两间铺子,五十亩良田的地契。
湛非鱼拿起银票快速的数了数,除了早上从自己这儿拿走的四千两,还有两张五百两的,十张一百两的,加起来六千两。
这只是藏起来的银票,想必张秀才手边还有周转的银子,更别提平日里收藏的一些古董字画,这么一算,张秀才的身价足足有上万两。
殷无衍咔嚓一声又把铜锁给锁上了,把暗格重新推了回去,“银票都收起来。”
湛非鱼笑的跟偷腥得逞的小野猫一般,把银票一分为二,“那我还赚了两千两。”
“都给你。”殷无衍没接湛非鱼递过来的四千两银票,他不差钱,再者很长一段时间他可能没办法和小姑娘接触,多留点银子给她傍身。
“会不会太多了?”湛非鱼迟疑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大哥哥,你手底下有受伤后没法在留在禁龙卫的手下吗?我可以用这些银票开铺子。”
殷无衍抱着湛非鱼刚走到院子里,听到这话后脚步一顿,黑沉沉的目光怀疑的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我保证就是普通的方子,至多赚点银子而已。”赶忙表明态度,湛非鱼瞪圆了双眼,笑的很是无辜。
除了活字印刷术和火药的方子,她手里倒是还有水泥的方子,只不过也需要反复试验。
当然,湛非鱼打算赚银子的方子就是最普通的肥皂,只不过她手里没人开不了铺子,即使开了也保不住方子,所以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
“禁龙卫的人你用不了,等你拜师后,让顾学士给你找几个人。”殷无衍抱着湛非鱼越过围墙,片刻后,马蹄声响起,方向正是金林村。
……
六月初,活字印刷术的消息在大庆朝传开了,寒门子弟对着京城方向跪拜,激动的高呼圣上万岁。
虽然不能再抄书赚银子了,可原本要几百文甚至几两银子的书籍,如今只需要二三十文了,寒门子弟再也不用担心买不起书了,一大家子也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只为了挤出银子供孩子读书。
仝同知大义灭亲的将孙家的账册交到了衙门,除了商税漏缴之外,孙家还曾霸占过上百亩的良田,为了香料方子逼得原主人家破人亡,孙家子弟曾闹市纵马致人伤残……
一系列的罪证下,孙家被查封了,仝旭代替姨娘孙氏把她所有的嫁妆都拿了出来,除了施粥施药外,还买了五百套文房四宝,不管是私塾还是府学的读书人,都可以领取一套,这是孙氏在给孙家赎罪。
官道外,山庄。
“仝府舍弃了孙家,倒也挽回了几分名声。”顾轻舟朗声开口,笑睨着坐一旁的湛非鱼,“如今章知府已经站稳脚了,可仝同知还是保全了官位,明着不敢动手,日后你去南宣府考试,只怕要遭算计了。”
院试分三场,县试在上泗县外,府试去南宣府,那就是仝府的地盘,即使有章知府护着,但暗地的算计防不胜防。
“要不我拜师?”湛非鱼笑的问道,她年纪小,这眉眼弯弯的模样并不显谄媚。
总算扳回了一局,不接话的顾轻舟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破小孩现在知道怕了,哼哼,晚了!
“老师。”湛非鱼厚脸皮的凑过来,拿起茶壶给顾轻舟倒茶,“有事弟子服其劳,日后有什么吩咐老师尽管开口,学生我一定两肋插刀,绝无二话!”
一旁的顾缘目瞪口呆的看着把胸膛拍的咚咚响的湛非鱼,她这巴结的模样哪里像是读书人了?
顾轻舟笑眯眯的问道:“那拜师礼你打算怎么办?没个上万两银子,为师我可瞧不上眼。”
呃……湛非鱼不敢相信的看着“狮子大开口”的顾轻,反应过来后,苦着脸控诉:“老师,你这也太狠了?我所有身价加起来也没一万两!”
一万两?顾缘也傻眼愣住了,呆滞的目光看着顾轻舟,大人这是撞邪了?竟然会索要银子?而且就算卖了湛非鱼,她也拿不出一万两那!
一咬牙,湛非鱼伸出胖爪子晃了晃,“五千两,不能再多了!”
“八千!”顾轻舟毫不客气的往上提了三千,看来殷无衍对破小孩真舍得啊。
“六千,老师,你总得让我有点银子傍身吧?”湛非鱼肉疼了,自己当了一回梁上君子,两千银子还回去不说,还得搭上四千两!
看湛非鱼这肉疼的小模样,顾轻舟心里舒坦了,叹息一声道:“罢了,六千就六千吧,谁让你穷呢,这要是在京城,六万两都有人哭着跪着想要拜师,便宜你这破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