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兰花好贵的。”宁有光心疼死了,“外面都有市无价的,你竟然给我剪了插瓶!”
“有区别吗?”时望月捏合两支兰花,淡然道,“在我眼里都是花。”
“行,你土豪。”宁有光艰难捂住胸口,“我得冷静一下。”
时望月轻笑出声,“那你先冷静下,我把花提进去再出来抱你,希望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心疼了。”
“快滚快滚。”宁有光气的赶人。
几分钟后,时望月重回天台小花园里。
“还心疼吗?”他走到她身边,看着正低头看着花出神的宁有光。
“不心疼了。”宁有光把手指从一朵白茶上挪开,“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时望月打横抱起她往屋子里走。
“我突然觉得,我们国家很多人的心理医生往往是商场,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观察到社会这一种现象产生有几方面的原因——首先大部分人心理问题没有严重到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程度;其次,专业优秀的心理医生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容易遇到;最后,很多人总存在着一种侥幸心理,觉得我如果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那么就不用去看心理医生了,但往往是绝大多数人并不能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宁有光顺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们解决自己心理问题的途径,就是往往通过吃点好的,或者去逛个街,旅个游,找几个朋友聚聚聊聊天来化解,哪怕有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跟他们说,你的心理问题根源在哪,你应该这么去做,你要改变你的沟通方式,你要改变你对外反应的模式,他们听着的时候也感觉很好,等过一段时间,该焦虑的时候还是焦虑,该恐惧的时候还是恐惧,自乱阵脚后,又不自觉的买买东西,吃吃好吃的当成爱自己的体现,进入一个靠物质来安慰自己的恶性循环。”
“不是谁都有力量去真正的勇于去面对自己,改变自己的。”时望月把宁有光抱到餐厅,扶着她在餐桌前坐下,“那些但凡能自己生长出力量改变的,也不会依靠物质来安慰自己了。”
“你说的也对。”宁有光轻轻叹气,“人都是这样,好的越好,差的越差,从来不存在什么一如即往的人,只有变的越来越好的人,和变的越来越差的人。”
“不进则退啊。”时望月转身拿起碗勺给宁有光舀了一碗汤,“鱼丸汤。”
“谢谢。”宁有光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口喝了起来,“好鲜啊,太好喝了。”
“喝完了等会再盛。”时望月自己也端起碗来优雅的喝汤。
“这个鱼丸哪里来的?太好吃了。”宁有光刚吃进去一口鱼丸,瞬间惊艳了。
“过年的时候明姨送来的,搁冰箱角落里才看到。”时望月说。
“哦。”宁有光笑,“以后过年我也不要再囤那么多东西了。”
经过今年和时望月一起过的这个新年后,她彻底学乖了。
以后再也不囤那么多吃的了,她太高估他们两人的饭量了。
“今年失误了。”她叹气,“都怪我,以前在外公家,每年看大舅妈准备那么多东西,以为新年都要准备那么多的。”
“也没什么不好。”时望月夹起一个盐焗鸡鸡腿放到宁有光喝完汤的碗里,“省了我这几个月跑菜市场的时间。”
“我很尴尬的好嘛?”宁有光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去跟别人说我是极简主义者了,哪里有极简主义者家里的食物从冬天吃到春天都吃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