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悲伤都是枪械发出轰鸣后的臆想，如果他去可怜龙王，那么龙王碾死的人类又该有谁去可怜？
那颗血一样瑰丽的子弹已经飞出，路明非甚至可以站起来，收回了狙击枪，子弹在空中慢悠悠的飞行。
昂热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笑容，他没有离开龙王的身边，折刀仍旧架着龙王的骨爪，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有任何掉以轻心。
那颗金色的眼珠已经爆开，火焰在熄灭，围绕祂身边的熔岩流淌到地面，与草坪触碰并开始凝固，火焰的权能渐渐消散。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没有雷声和闪电，像是一个默默哭泣的父亲。
“康斯……坦丁……”
学院外的老唐突然捂住了额头，并且突然用力敲打着脑袋，他的双目开始赤红，一个声音仿佛环绕一样拼命钻进他的大脑。
“我们就要死啦，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老唐能感受到，一股陌生的记忆开始涌现，他害怕的身体发抖，可是一股力量燃烧着他的身体，让他连发抖的机会都没有，他开始无法掌控自己了。
眼睛开始亮起璀璨夺目的金色，老唐现在可以看到远处那位怪物，像一头变异的野兽，它无光的眼瞳看向这边，似在看着自己。
他还可以看见那个开枪的男孩，一处两层楼的屋顶，男孩坐在那，已经收好了枪，是胜利了吗？
那是……明明吧。
老唐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怎么会是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吐槽达人，那个寄宿在婶婶家的小透明，那个为了上网吧不吃早餐的学生仔。
老唐手中的枪指向了他。
“不！不行！”
老唐在心里疯狂的喊，那是他的朋友，那是他认识七八年的网友，那是陪他一起玩一起吐槽一起说话的……朋友。
他的朋友很少，少到只有地球另一面的那个衰小孩。
“他是杀死你弟弟的凶手，杀掉他，为康斯坦丁报仇！”
老唐挣扎着夺回了一点控制权，那几千年的记忆不断重刷着他这个“人”，可他固执的保持一点属于罗纳德·唐的清明，他丢掉了枪，把摩托开到最大速度，向后面一个方向跑去。
老唐最擅长逃跑了。
跑……逃避……就好。
他已经不是老唐了，找回了千年的记忆，他成了王座上的双生子，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可诺顿的脸上还残留着属于老唐的液体。
最后的声音在自语。
“明明，也是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