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说的慢慢的重用,那是不是说,皇帝要将张顾留给下一代皇帝用?
周桐心里一惊:“难道陛下身体不适了?居然想着为下一代皇帝培养托孤之臣了?”
不管心中如何震惊,周桐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惊讶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
“宣国的事情你处置的不错。”皇帝又说道:“现在还不能跟宣国开战啊,三年前天灾不断,着实是伤了我庆国的元气。
如今还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不过宣国那边也不能放松了,重新派人过去,给朕盯住了。
张顾献上了新种田法,要是此法可行的话,快了三年,慢了五年,我庆国国力必然会大增,到那时才是跟宣国动手的时候。
朕已经委派了缘故禅师负责新种田法的推广,回头你也派几个人配合缘故禅师。
没有监察寺的人盯着,各地那些滚刀肉怕是不会把缘故禅师放在眼中的。
寮州郡上奏的祥瑞吉报朕看过了,上面签字画押的人足有百人之多,可见新种田法应该不是假的。
朕要争取三年内将新种田法推广到整个庆国的每一亩田地上,如此一来,三年后粮食就算是不能翻上一翻,也能增产五六成,这便足矣。
这些事你回头便安排下去。”
“是,皇上。”周桐施礼道。
皇帝又跟周桐聊了一会儿,便让他退下了。
从承明殿出来,周桐便细细的思索起来。
皇帝今天难得的跟他说了这么多话,让他极为意外。
皇帝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周桐很是不解。
周桐今年三十二岁,担任监察寺军令已经十年之久,当年他以二十岁的年龄坐上了监察寺廷令之位,也是震惊了朝野。
当上了监察寺廷令之后,他用了三年时间将监察寺上下梳理了一遍,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才将整个监察寺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这十年中,几乎皇帝的每一个重要决定,他都参与其中,他几乎就等于是皇帝的影子一般。
而今日皇帝给他的感觉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变化,还给了他一种时不我待的急迫感,似乎要在很短的时间里要做很多的事情。
特别是皇帝已经有了为下一代皇帝铺路的举措,就令他更是不安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周桐很清楚这个规则。
他现在才三十余岁,手中的权力也正是巅峰状态,他希望自己能够更为长久的掌握这样的权力。
可是如果当今皇帝身体出现了问题,将来新皇帝登基,那自己的下场将会很凄惨。
毕竟这些年来得罪了太多的人,一旦自己失势,不知道多少人要秋后算账呢。
“要准备后路了。”周桐在心里想道:“可是要如何铺后路呢?三个皇子选哪个为好?
这个时候不站队的话,将来就没有从龙之功,那自己的下场就不可想象了,还有一家百余口人呢。
可是现在就站队的话,皇帝一旦知道了,我这脑袋怕是会掉的更快一些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
周桐心里想着,也有些烦躁了,便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将那股烦躁之意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