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寒与萧子桑的谈话中,那个曾经的梦境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反正我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也是无所谓了。”
萧子桑说的话在脑海中不断翻滚着,让陆拂诗感觉到不好的预感。
此时,他们的对话,完全印证了那个梦境,也让陆拂诗完全不能接受。
“师傅,我认为您没有必要那样做的,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你就行,而且我真的已经很满足这个结果了。”萧子桑对萧寒说。
不等萧寒接着开口,萧子桑又说道,“师傅,您是人不是神,怎么能跟天对抗呢?您已经为我付出很多,我不能再让您为我做什么了。”
“我的父母作恶多端,我活不长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我能遇到您这样的师傅,能有诗儿那样的师妹我们一起长大,我真的很满足了。”
他们都是寻常人。
人生在世,终归是逃不掉生老病死的,反正都是会发生的,也不需要在意是什么时候了。
萧寒眼底闪过伤痛,他是神医救死扶伤无数,可是怎么就是无法将他的徒弟救回来呢?
“那你打算何时让拂诗知道?”
这件事要是不让陆拂诗知道,等到她知道那天必定是会伤心透顶,甚至会痛不欲生,会去埋怨自己不曾发现他的不对劲。可是让她知道,又该是什么时候呢?
一个合适的时机,什么样的时机才算是合适啊?
萧子桑沉默。
过了许久之后,他说,“等我们这次义诊结束之后,我找个时间跟诗儿说明白。”
与其到了最后无法逆转的时刻再说,给陆拂诗当头一棒,不如早点给她知道,让她能早点接受这个事实。
“子桑,师傅对不起你啊。”萧寒说。
萧子桑笑道:“师傅,您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这些年,您用游历的名义为我寻找医治的办法,我对您真的很感谢,您要是为我再做点什么,我就真的受不起了。您把我养大了,教会我医术,让我救活那么多人,替我父母洗去一些血渍,我真的对您感激不尽。”
“这些年来,我几乎是每一天都当作是最后一天来过的,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死去,不知道哪天我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我好像格外地珍惜我能在诗儿身边的日子。”
越是这样想,越是难受。
萧子桑从来不会对陆拂诗说出喜欢这两个字,他不敢说,他只能用行动去告诉陆拂诗,他很爱她,但不能说出口。
陆拂诗心里也是有数的。
“你这个病,就算是我的师傅出山也未必能让你好起来。”
萧寒有点绝望,他的徒弟,或许只能到这里了。
“所以,师傅何必想那么多呢?”
……
陆拂诗最后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陆府的,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挫折,让她短时间内无法好起来。
第二天她也没有去医馆,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萧子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忍不住地质问他,为什么要瞒着她,他的身体到了这种地步才要告诉她?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翠儿从私塾回到府上,看着有点落寞的陆拂诗,上前去问道。
陆拂诗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复习今天学的功课吧。”
翠儿蹲在地上,握着陆拂诗的手,捏着她的掌心,感觉到她的掌心有些虚汗。
“小姐,你掌心里全是汗,你分明就是心里有事。”她的语气很笃定,让陆拂诗微微一愣,“小姐,虽然我不能为你做点什么,但我能听你说啊,你把我当成妹妹看,姐姐有事情,妹妹帮忙也是应该的。”
“你认为你家小姐会有事情吗?”陆拂诗反问着她。
翠儿不知道如何回答,过去一小会儿,她说,“先生说,人人都会有烦恼,只是大和小之分而已,小姐是人自然是会有烦恼的。小姐身份尊贵,烦恼只会多不会少,但我认为小姐这次遇到的事情比之前都要大,所以才让小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