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这小巷子里面的阴影之中跑了出来,他们脸上的肌肉横着,一个一个腆着不知道是被酒还是被肉给养起来的大肚子,他们身上披着棕色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几大片布条条的衣服,手中
一个个的拿着简直比人还要高的大砍刀。
我总觉得我的生活不止是如此的。
因为若是按照那个老男人的说法来算,我的模样温婉,我的样貌,端的也是温婉动人。
每天早上醒来就是给人治病,每到下午就开始去上山采药,每到晚上月光熹微的时候,我披着一身温柔的月色,款款来到那溪水之旁打上一泓最为清冽的溪水,磨制着每天的药丸。
可我总觉得那个老男人是在骗我,因为我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烦。
我不喜欢每天睁开眼,一天就开始,面对一个个或老或少的,被病痛所折磨的精神颓废的人。
我也不是温婉到可以每天静下心来去溪水旁边磨药丸的人。
但是每当这个时候,男人总会替猫顺两下毛,然后又拿他那替猫顺了毛的手指头,敲敲我的脑袋。
“大小姐,我们现在已经从京城回来了,无论是之前从山里救回来的男人,还是那场婚礼,都已经彻底过去了,这里只是个小镇子而已。”
他的指甲一向都修剪得圆润漂亮,此刻,他轻飘飘地抬起自己的手,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指着窗外对我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了很久,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娃娃。有时候我也很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那样的话,跟你一起经历这一切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在说完这些话后,那个败类男人,又换上了一副同往常一般嬉皮笑脸的脸,像是刚刚的话,不是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看上去模样恐怖至极的汉子,与明晃晃的大刀,给我吓得一个哆嗦。
那群模样看上去颇为暴戾,完全不像是从镇上走出来的汉子,发现了我和这个孩子的身影之后,惊喜的喊道:“哟,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没想到,我们今日除了能够捉到一个倒霉孩子,还能擒住一个婆
娘。”
他说这话的时候,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就像是老鼠一般,我有些不自然地向下拽着自己的衣服,企图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
但是我今日所穿的是农户干活时,时常会穿的短衫与腰腿处束起来的裤子,于是让身材就赤裸裸的展现了出来。
我的脸不自觉地就开始涨得通红,隔着慕篱,他们看不见我的脸色,但是能看到我身体局促的模样。
我猜想,我的模样看上去一定像是受到了侮辱,或者还可能是那种难堪与害怕共存的侮辱。
要不然,那群汉子怎么会在那里那样张狂的大笑。
听到他们的笑声,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