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孟子期答应了。
他心里有些不安。
屋子里已经半晌没有动静了,罗士谋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
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他疑心是不是赵嫤让人做的。
其实他心里有答案,就是赵嫤。
但是他不想承认。
他从来都是黑白分明,甚至有些嫉恶如仇的。
否则当初也不会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作诗来骂赵嫤。
可眼下,他却不想检举赵嫤,一点也不想。
杨谱锦走在最前头,站在院门口往外看了看,门口没人,他朝着赵嫤招手:“走。”
赵嫤提着裙摆,跨出门槛。
入目便是园子里姹紫嫣红的花儿,迎着春风招展,与身后的客院好像是两个世界。
她转过小脸望着孟子期,杏眸弯弯,烂漫无邪却又仪态盈万方:“孟大人不如回前头去吧?
就当今日不曾来过这里,也省得被牵连了,到时候说不清。”
孟子期一时回不过神来,他忽然想明白了,罗士谋就是个作恶多端的,赵嫤就算对他做了什么又怎么样?
只当是给从前那些无辜的女子报仇罢了。
他完全不必在良心上有什么负担。
他坦然望着赵嫤:“无妨。”
“也不是别的牵连。”赵嫤笑着往前走,漫不经心:“只是叫人瞧见你和我在一起,还有一个杨三少爷在场,传出去的话不太好听。
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也该考虑考虑父母长辈,他们含辛茹苦才栽培出你来,可别给他们脸上抹黑。”
孟子期闻言,眸色有些复杂地望着她。
不得不承认,赵嫤说得正是他在意的东西。
“这话在理。”杨谱锦望向孟子期:“孟大人还是到前厅去吧。”
赵嫤笑着赞同:“去吧,孟大人不必多想,我不会觉得你是怕事之人。
一个声名俱佳之人若是因为我毁了名声,怪可惜的。”
孟子期沉吟不语。
“快去吧。”赵嫤朝他摆了摆手,拉住杨谱锦的袖子:“咱们从这边过去。”
两人加快了步伐,将孟子期留在原地去了。
孟子期叹了口气,挑隐蔽的地方往回走,一路回前厅去了。
“看那里。”赵嫤伸手只这一处。
杨谱锦抬眸望去。
花丛掩映中,高大的花架上悬下来一个秋千,几个大家闺秀站在那处笑着说话。
一个贵女坐在上头,后面的婢女小心翼翼的推她。
“好一副仕女秋千图啊。”赵嫤信手拈了一朵花,笑得漫不经心:“真是不忍心打断。”
她口中这样说着,脚下却慢慢的朝着秋千的方向行了过去。
杨谱锦走在她身侧,不由得笑了笑:“我看你忍心的很。”
赵嫤只是笑,也不言语。
秋千那处已经安静下来了,显然,那群贵女们瞧见他们二人了。
她们望着赵嫤,眼底多少有些轻慢,但瞧见杨谱锦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惊艳之色。
之前也有人听说过杨谱锦的容色,但远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走近了,赵嫤也瞧清了,原是周金玉一众人。
赵月华也在其中,她就陪在周金玉身旁,面上带着几分小心。
周金玉冷着眉眼,似乎不大开怀的样子,见赵嫤来了,面色更不善了。
工部侍郎之女袁缦华站在稍远的地方,和另外几个贵女一起。
打秋千的便是先前看不惯赵嫤,出言讽刺的御史之女沈若兰。
没有了赵如秀在场,最沉不住气的也就是这个沈若兰了。
果然,沈若兰停住了秋千,眼底满是敌意,抬着下巴一脸睥睨:“赵嫤,你到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