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如秀平静下来,蒋晴柔试探着开口:“秀儿,从前的事情,娘都不追究了。
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你只要答应娘,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在生气了就往外跑,娘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好不好?”
赵如秀吃这样的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这一次的惩罚,应当已经足够了,足够这孩子记在心上,不再犯了。
“娘,我不会了……”赵如秀啜泣着,抬头看她,两只眼睛都哭得又红又肿。
方才,是娘用身体护住了她,否则她身上的伤恐怕会更重。
“好孩子。”蒋晴柔搂住她:“你真的误会娘了,娘怎么会不疼你呢?”
赵如秀又哭起来。
陈嬷嬷在一旁抹眼泪,欣慰道:“四姑娘知了错,能和夫人言归于好,也不枉吃了这一次的苦。”
母女二人抱着哭了一阵,算是彻底和好了。
赵如秀心里盘算着顾立夫的事,但未曾敢开口提。
顾立夫是她见过的最俊秀、最君子的儿郎,好心救她、帮她,与她同吃同住几日,丝毫没有半分越矩之处,而且丝毫不图回报。
顾立夫虽然身处在落魄之中,却仍然不放弃读书,等后面春试,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她想着,都不大觉得身上痛了。
“夫人。”
外头有婢女进门来了。
“什么事?”蒋晴柔已然平静下来了,神色间恢复了大家妇的气度,和一贯的柔声细语。
“孟大人来了,想见夫人。”婢女低着头回。
“孟子期?他见我做什么?”蒋晴柔不由站起身来。
听到孟子期来了,她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好。
“孟大人说,是谈赋税的事。”婢女老实作答。
“赋税的事?”蒋晴柔皱起眉头:“铺子都给了赵嫤,他找我要什么赋税?”
“奴婢不知。”
婢女低下头。
“夫人不妨去看看,或许有什么说法?”陈嬷嬷在旁旁提醒。
“秀儿,你好好休息,娘一会儿回来。”蒋晴柔同赵如秀说了一声,便往前头去了。
正厅内,孟子期才离开,蒋晴柔便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岂有此理!既然赋税还要我还,官府为什么不早说?”
她浑身都在颤抖,十几万量银子,真要是由她补这个赋税,她恐怕是要倾家荡产吧。
在没有被赵嫤搜刮之前,十几万两银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赵嫤这个小贱人查清了所有账目,在官府的见证下,已经拿走了她几乎所有的银子,还欠了赵嫤一百多万两银子。
“之前帝京城里也有过不少这样的事,不都是接手的东家还吗?”陈嬷嬷小心翼翼的问。
“你没有听孟子期说吗?人家那是签了文书,补上赋税就当是将铺子买下了。”蒋晴柔咬着牙,没好气的开口。
她也是听说过这样的事,才理所当然的认为把铺子给了赵嫤,赵嫤自然就接手了铺子的赋税。
谁知道这里头竟然还要签文书。
也就是说,要赵嫤点头认了这笔银子,她才不必还。
是她当初太过急切,没有仔细的打听,实在是大意了。
“那现在怎么办?”陈嬷嬷也替她着急:“要不然咱们去找大姑娘理论理论?”
“都画押了,你以为她还会将铺子还给我?”蒋晴柔一听这话更来气了:“这个赵嫤,真是该死!”
当初就不该顾着闲言碎语,直接弄死赵嫤,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
“夫人。”陈嬷嬷想起前几日,与自己交好的嬷嬷闲谈时,听来的计策,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奴婢有个计谋,能除掉大姑娘。
这样既解了夫人的心头之恨,又能将大姑娘我的嫁妆拿回来一半。
大姑娘有多少银子就不提了,有那么多铺子,哪怕是分回来一半,夫人和三姑娘、四姑娘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你有法子?”蒋晴柔看向她:“说来听听。”
陈嬷嬷笑着上前,附着她耳朵道:“大夫人,奴婢这一计叫做‘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蒋晴柔不由询问。
“借辅国公府的刀!”陈嬷嬷手下一挥,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