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被捆住的双手紧缩回胸前,用她被绑住的双脚用力蹬着地面,小屁股一蹭一蹭的连连的倒退。候东亭这儿略一惊讶,下意识往前蹚了半步,一伸手,想做一个安慰的手势。
却见女孩儿,银牙紧咬着细绳,樱唇匍动“呜呜!”连声,拼命的摇着头,碧蓝的大眼睛中,溢出晶莹剔透的泪水,那无助和愤怒的目光,好似在哀求和警告自己不要靠近她。
夏露尔是个才14岁的少女,第一次遭遇到这种毫无人性的欺凌,和令人无比绝望的惊吓,肝胆俱裂间,自然会对这里出现的陌生人,都本能的产生出一种恐惧。
侯东亭哪儿遇到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是既无措又无奈!他刚想开口解释,却不曾想,突然从身后也传来“啊!”的一声,凄惨绝望的叫声。
当时,候东亭的心中跳出一个闪念:“小佟爷对那位也下手了吧?”
他下意识的转回头一看,嗯!?没有啊!小佟爷只是在一步步的向那人走近,那位怎么就跪啦……?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小佟爷不杀人的时候,都满身戾气的!他刚用那么狠辣的手法,弄死了那位的两个同伴。这会儿功夫,他全身的杀气,都冲着一个人压迫过去,那家伙还没吓尿,已经算够硬气的了……!”
就在侯东亭心说:“甭看了,等小佟爷过去,他肯定也活不成了”
他刚想转回头,先对那女孩儿说清楚来龙去脉,竟忽见那个跪在洞壁下阴影里的倒霉蛋儿,突然双手抱头,全身栗抖的嘶喊的一声:“求求您了,别杀我,别杀我啊……!”
一听这话音,佟烨脑子里灵光一闪,脚下一顿,一仰头:“嘶~~!”了一声后,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我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死变态,当时跑到那女人家门口,还张牙舞爪的跟我们叫嚣着……!”
“没错!是我!是我啊!主上……!那天是我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对您多有冒犯!幸蒙主上您手下留情,容我……”没想到,那个家伙直接把脑门儿拱在地上,做了个磕头的姿势,对佟烨凄楚急切叫道。
“你…你…你先等会儿!你刚才叫我什么?”佟烨被宗平仓久的两句“主上”给叫懵了,直接打断他问道。
听此一问,只见宗平仓久奓着胆子抬起头,他望向佟烨那惊惧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希冀,他突然朝前跪爬了半步,又一个头磕在地上,殷切嘶声道:“我叫您主上啊!主上~~~!”
到此刻,已经许久未笑过的小佟烨,今儿算让这个货给逗乐了!而且还是那种,忍俊不止的“噗嗤”一下,然后就“呵儿呵儿”的笑出声来。
只是,由于15岁的佟烨,尚处于变声期,本来他平时说话时的嗓音,就有些低沉沙哑!眼下又是在这种夜黑风高,魔物出没的幽林野山下,昏暗空旷,碎尸遍地,血腥气弥漫的山洞中。
再一听到他那比夜猫子哭还难听的,阴森诡异的冷笑声!其于那四位,登时是肝儿悬胆儿颤,汗毛倒竖,浑身起鸡皮疙瘩。
“行啊!我今天算是遇上奇葩了!你个孬种为了活命,脸都不要啦!?你是哪国人啊?还算是男子汉吗?你以为~~~?你这样舔着脸求我,还跟我这儿认爹?我就会放过你吗?”
佟烨的笑声戛然而止,口中又发出磨牙凿齿,冷厉阴狠的话音,并一步步向宗平仓久逼近,再听“嘡”的一声轻微的金鸣,他铁手上三片寒光隐烁的指刀弹出,只需在踏前一步,他就能手起刀落,结果了这名恶徒!
可没想到是,宗平仓久竟突然抬起头,仰望着佟烨哭叫了一声:“是的!主上,我是怕死!但能死在您的手上,那是我的荣幸!”语气非常真诚,眼神中透着坚定!
这个货……这种出人意料的言行,又把佟烨给造愣了,他再一次停住脚步,紧盯着宗平仓久,正略感诧异的片刻间
宗平仓久抓住这个机会,殷切的诉说道:“我只是怕,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在主上您的手里!主上您听我说,自从那天,侥幸蒙您宽赦,得以活命,我就暗中立志,若有朝一日我再撞上您……,
只要……只要您能再饶我一命,我就奉您为主!今生今世,对您尽不渝之忠、效犬马之劳!就算您让我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说到这里,宗平仓久竟然跪着直起身来,一挺胸膛,突然用双手扒开他的皮甲和内袄的前襟儿,向佟烨袒露出胸口灰暗的皮肤上,那三道长长的,尚未拆线的伤痕。
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他那张消瘦阴郁的面孔上,竟涨出一层激昂的潮红,望着佟烨的双眼尚有泪光,可眼神中迸射着赤诚和企望的光芒。
再听他激动的说道:“主上,您看看!这三道伤疤,就是那天您赐给我的印记!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我就能感受……感受到自己的命运,也似乎能感受到您的……雄心宏愿!
主上,让我追随在您的身边吧!?让我为您执鞭坠蹬!哪怕是,我只能为您尽个走卒之力,作个炮灰之用!到彼时再死,就是肝脑涂地,我也死得其所了!主上啊~~~!
主上!这全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此心可鉴天地!您要是还不信,宗平仓久在此引颈受死,请您动手吧!”
这一下,佟烨被彻底惊呆了,这种事他从来没遇到过!本以为是这个怕死鬼,在拼命向自己求饶!可没来由的,却变成了这个货,在向自己宣誓效忠!
霎时间,一连串的问号!从他脑子里崩了出来!正当他有些茫然无措之时,突然!他识海中念力树上,那颗隐藏在树冠深处的小印果,竟毫无征兆的闪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