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这个鲁信有点不对啊。”
等鲁信走后,叶红衣敏锐地察觉了什么。
就连典一都道:“他居然建议少爷,违抗皇帝的圣旨,在此先密审何安。”
“到底是试探,还是别有用心?”
方觉看向叶红衣,问道:“这鲁信与何安,可有旧怨?”
悬剑司监察百官,武将也在其列,所以军方武官的机密,悬剑司也知道不少。
叶红衣在悬剑司内,权限极高,可以知道的事情很多。
“陛下提拔鲁信为禁军副统领时,我看过他的档案。”叶红衣点头。
任何一个重要职位,任选时,悬剑司都需要查底细。
若有品德上过重的污点,或是犯过什么还没处置的罪,那都得提醒皇帝。
免得刚被皇帝提拔没几天,就造反了……那岂不是打皇帝的脸?
“鲁信此人,早年被何安替了凉州营副将的位置……为了给鲁家一个交代,何家替他在禁军谋了个参将的位置。”
方觉笑了:“凉州营副将从四品,禁军参将……从五品?”
挡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这特么可是大仇。
“皇帝不知道此事?居然派鲁信来抓何安,不怕他搞死何安?”典一闻言,都觉得这操作离谱。
叶红衣摇头:“鲁信越是与何安有仇,就越是不敢让他死。”
不然他就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谁都会怀疑,是鲁信干掉了何安的。
“所以他才慌,何安一旦死了,鲁信肯定被问责,且会被恶意攻击……只有他有这个动机。”
突然,方觉怔了怔。
“我明白了,他在打这个主意啊。”
“什么主意?”
方觉:“原本只有鲁信与悬剑司的人,知道何安在这里……现在又多了我们,嫌疑人范围扩大了。”
叶红衣警惕:“他想杀何安?”
她不信,鲁信敢。
“未雨绸缪罢了,一旦何安死了,多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就有人给他分担嫌疑……他就不会是唯一被针对的人了。”
方觉淡淡一笑:“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语气逐渐冷了些。
“大敌当前,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叶红衣转身,提着剑出门去了。
典一瞥道:“少爷,叶姑娘不会干掉鲁信吧?”
“放心,她有分寸。”方觉很放心,叶红衣对悬剑司的职位,可是很看重的。
若不是遇到自己,不在意她在悬剑司任职,只怕这姑娘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放弃悬剑司的公职。
……
第二天,羽林军集结完毕,鲁信与柏青等人来送行。
“诶?”
林北瞅见鲁信那模样,顿时笑道:“鲁兄弟,你的脸怎么了?”
众人看去,才发现鲁信的脸肿了一圈儿,除了眼睛之外整张脸好像都挨揍了。
鲁信怯生生地捂着脸,好像是黄花闺女一样,怕被人瞧见似的。
若非是少师方觉在此,鲁信是不打算来送羽林军的,因为他实在是没法见人。
方觉悄然看了一眼,身旁马背上,正淡然牵着缰绳的叶红衣。
“咳……没事儿,昨晚没关窗,睡觉的时候被飞进来的马蜂蛰了。”
鲁信说着,悄瞥了叶红衣一眼,又生怕她瞧见,急忙转开视线看向别处。
还尴尬地搓了搓手。
“被马蜂蛰了?”林北不知内情,笑道,“那你去寻些牛乳来,可以擦得好。”
“多谢老上官关心,末将没事的……嘿嘿。”
被揍一顿,甚至不敢露出埋怨,鲁信知道他自己理亏,昨夜的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响了。
挨揍也好过,被看穿了心思的少师算计,下场要好得多。
“那我们就出发了。”林北下令,羽林军重新出发。
……
北渡河还没到讯期,方觉一行运气不错,河水最浅的区域,甚至淹不到马腹,骑兵很快渡河。
午后,终于抵达凉州西北方,距离四十多里的一处废城。
派出斥候打前战,大军等在原地,收拢等待后方赶来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