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硅终于问道:“如此大量的弓弩入京,别告诉朕,你们悬剑司毫无所查?”
“陛下,以前管这一块儿的,是萧落叶的人。”肖朝国不想甩锅,但这事儿确实不怪他甩锅啊。
这萧落叶是陛下您的人啊,谁都以为他干的事儿,都是您授权的啊。
我平时怎么敢查他?
那不是挑衅君威吗?
“咳……”萧平硅尴尬了一下,微有些恼怒,“难道半点怀疑吗?”
肖朝国忸怩道:“或许只能先找出巡防营中的内鬼,再顺藤查了。”
这话足够官方。
昨夜故意调走朱雀街的巡防营,这是肯定会留下痕迹的,是谁授意可以轻易查到。
但皇帝还是白了肖朝国一眼:“如今你对朕,也想要隐瞒了?”
肖朝国连忙跪下:“臣不敢……”
“那你就说,谁嫌疑最大?”萧平硅瞥着肖朝国。
肖朝国无语,心想谁嫌疑最大,陛下您心里没点数?
但终究不敢欺君,肖朝国无奈道:“陛下圣明,何须臣言明呢……何楼前、弓弩、抚州守将黎川……”
见皇帝还是端着,肖朝国也不再做谜语人:
“何楼前与黎川,还有一应被此案牵连之人,多是齐王殿下的……”
的什么?肖朝国住口了。
“党羽?”萧平硅冷笑,替肖朝国补充那不敢说的俩字。
肖朝国沉默,不敢接话。
萧平硅皱着眉头,在细细思量,到底如何处置。
“陛下……”
王丰提醒道:“听说叶大人受伤了,少师连夜去守了她半夜。”
萧平硅顿时一震,明白了叶红衣在少师心中的地位,知道自己也得做出选择。
若是偏袒,只怕悬剑司与少师,都会对朕不悦。
“肖朝国?”
“臣在!”肖朝国正色,他知道皇帝要吩咐了。
萧平硅叹道:“你亲率府兵,与禁军的莫渊一同去一趟齐王府。”
“陛下?”肖朝国惊讶了,这还没找到确实的证据呢,你就要抓自己亲儿子?
“去搜查,将为齐王办事的人,带回来审问一番……不论有没有结果,都暂时封闭齐王府。”
萧平硅道:“何楼前一案,齐王的党羽多是同案犯,他怎能丝毫不知?”
用这个理由,去搜查齐王府,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过三法司没实证,是不敢如此的,也就只有皇帝能下这样的命令。
“陛下,若是查出什么,可要遮掩消息?”肖朝国问道。
若是旁人在,这话自然不能问。
萧平硅淡淡道:“萧落叶一案,朕都没藏着掖着,齐王难道敢谋反?”
“陛下英明,臣这就去……”
等肖朝国带着旨意离去后,偌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了皇帝与王丰二人。
萧平硅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眼角,这一日他才过半,他却已经很是伤神。
“朕的皇子,为何一个个都如此不省心?”
王丰不敢接话。
萧平硅却道:“王丰,你说,他们有何不满足的?生来就是王爷,高高在上,金银财帛、山珍海味、吃喝玩乐哪里不够满足?”
“为何一个个,不知为父皇分忧,反倒蝇营狗苟,只计较自己的私利……这样的皇子,你说朕怎敢立太子?”
王丰本来打算劝一下,但听到后面半句,就继续装哑巴了。
太子的事情,你跟我说个鸡毛,我敢多嘴怕是活腻了……
“朕年轻时,格局比他们高多了,先皇才会最终选择了朕……他们为何不懂这个道理?”
王丰还是不搭话。
心道,世上若都是明事理的人,那就不会有矛盾与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