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叫他进来!”萧平硅冷道。
王丰“喏”了一声,转身小碎步,出去宣夏嵩了。
等夏嵩进来,先是见礼,而后呈上自己的奏折:
“参见陛下,臣兵部尚书夏嵩,有要事启奏。”
“是关于岳平川一案么?”萧平硅不看,都知道奏章里写的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军方谁出了贪腐问题,这个夏嵩总是等悬剑司的消息来了,才会上报。
他并不是包庇,而是故意拍皇帝马屁,好让陛下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明察秋毫。
你看,你还没报上来,朕先知道了,朕厉害吧?
然后夏嵩就会立刻呈上奏报,显得自己只慢了片刻,也是用心做事的,这样陛下也不会苛责他。
夏嵩利用这招,可谓是无往不利,每次都能惹得皇帝开心。
可是这次,他玩儿过了。
听到陛下这样问话,夏嵩感到不妙,但还是习惯性拍马屁:“陛下英名,正是臣细查岳平川谋逆一案,寻到一些细枝末节上,引发了一些猜测……”
“虽然没有证据,但也请陛下有所防备。”
萧平硅点了点头,并未当即发难,而是让王丰呈上奏折,打开来看了看。
倒也不必验毒了,夏嵩不是肖朝国,他带任何东西进来,都早经过了盘查的。
“恩,与朕所想一般。”萧平硅看过后,将奏折随手丢开,先是给了一个肯定。
夏嵩正要松一口气。
却听到:“夏卿觉得,京中周遭谁会是岳平川的内应呢?”
“这……老臣不好说啊,这种事情无法猜测,只好都防备些……”
萧平硅若有所思地道:
“朕记得,兵部好像有权调集京畿周遭兵马,尤其是在特殊时期。”
“陛下……兵部调兵,需要陛下的圣旨,再次也是需有加盖天子六印的手诏……或是持有陛下亲赐的各军兵符,才可……”
夏嵩出了些冷汗,他知道陛下不是怀疑自己,只是试探,但也有些冷汗了。
若是一句话对策不好,那就是要命的呀……
萧平硅点点头,眯起眼来,冷冷哼道:“夏大人是觉得,朕记不得兵马调集的条例细则?”
“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萧平硅冷道:“那便是你这个尚书大人,都忘记了……好吧,朕来提醒你。”
“但凡调兵,百骑以上兵马,不见圣旨兵符不得出营,违令者斩!”
“可有一种情况例外,那便是叛军或是外敌侵入,围困京城……届时天子之令难出,各方兵马可以自行勤王,只需打着勤王旗号,便不会追究违规调兵的罪责……”
“尚书大人,朕可说错了?”
“这……”夏嵩一身冷汗,连道,“陛下真是博闻强记,过目不忘啊,老臣是有些疏忽……”
萧平硅见夏嵩这般作态,便知道他没这个胆子。
但还是敲打他一下。
“同理,若是禁军有人谋逆,围困朕的皇城……兵部有权直接统领西山羽林军,以及京城所有兵马,剿逆救驾,不需要朕的圣旨兵符……然否?”
“陛下,臣绝无此等妄念呀!”夏嵩彻底慌了,他手中的权力,在非常时期可太大了。
皇帝这话,是在暗示,夏嵩若是与禁军高级将领合谋,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动一场谋逆。
在外人看来,兵部在救驾,其实……
此时就连夏嵩都觉得,岳平川若是联合自己,说不定造反更有胜算……可他刚这么想,便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夏嵩想咽一口唾沫,却发现喉咙干燥,连吞空气都剌嗓子。
萧平硅见敲打得不错了,便道:“夏卿,回去按照朕的说法再想想,若真出现此等情况该如何反应……去吧。”
夏嵩都以为,自己今天要被推出午门了,闻言顿时如蒙大赦。
等他踉踉跄跄地走后,王丰哂笑:“陛下,您可吓到夏大人了。”
“哼!”
“一味地拍朕马屁,这等时期还不知收敛,朕不敲打他一下,他不知道什么才是他该做的正事。”
“陛下英明。”王丰适时退后,不再言语。
……
方家庄。
得到确切答案的晋王,正准备走,却被方觉留了。
“殿下稍待。”
“先生还有吩咐?”晋王此刻,完全像个学生,他已经预感方觉可能会被立庙封神,自然更不敢装大拿乔。
示意晋王坐下,方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