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燽
身体弱的、腿脚慢的、老幼妇孺,无数人被挤倒、被践踏,冤死在了混乱之中。
朱由枢也没有得到好,德王府的车队被彻底冲散,他本人也从车顶摔了下来,额头也磕破了,晕晕乎乎的,几乎失去意识。
那些行凶杀人的护卫和狗腿子,更是被百姓们恨极了。
借着人潮的涌动,不大一会儿,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们就被淹没,想不死都不成了。
就在这极度的混乱中,叛军先锋的骑兵冲进了济南城。
毛承禄一马当先,看到整座城池如此混乱,不由得大喜。
“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叛军骑兵立刻分散开来,直奔几条街道,凡是看到的人,全都被他们冲杀而死。
血腥气开始在济南府蔓延,这座齐鲁大城彻底陷入了地狱。
“殿下,殿下,叛逆……叛逆杀过来啦!”
老太监不停地摇晃着朱由枢,希望主子能快点拿主意。
至于护卫……
没被人流踩死的,也都自寻活路了。
如今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别人?
只有老太监忠心耿耿,还守着变成了孤家寡人的朱由枢。
朱由枢晕晕乎乎醒来,一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愤怒大吼。
“孤的钱!”
老太监傻眼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
眼瞅着一辆马车被人群裹挟着,漫无目的地脱离了车队。朱由枢大急,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竟然追了过去,想要把装载着金银珠宝的马车拉回来。
可他不会赶马车,拉着缰绳茫然无措,只是死命狂拽。
周遭混乱惊恐的气氛早已让马的神经变得敏感了,他这么死命拉拽,立刻让马惊了。
那马扬起四蹄,夺路狂奔,也不管眼前有什么了。
朱由枢更惊,更加死命地拉拽着缰绳。
一开始,他还能跟着跑两步。可不大一会儿,肥重的身躯就摔倒在了地上。
好死不死的,缰绳还缠绕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脱离不得。
老太监惊恐大叫。
“殿下,撒手,快撒手!”
朱由枢哪里听得到?
“孤的钱……孤的钱……”
眼睁睁看着惊马拖着朱由枢一路奔的远了,老太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朱由枢死定了。
可王妃和世子们的哭喊声又让他回过神来。
老太监挣扎着爬起来,奔到马车旁。
“王妃莫怕,世子莫怕,老奴……老奴带你们出城。”
他刚刚拿起缰绳,远处奔腾的马蹄声转过了街角。
老太监愕然回头,对上的是一支迅疾如电的铁箭。
铁箭刺穿了他的喉咙,带着他颓弱的身躯倒飞出去,最后的生机里只看到一个狞笑如狼的将领驱马到了车前。
毛承禄远远地就看见了这辆马车,装饰华丽、雕龙描凤,必定不凡。
他一把掀开车帘,看到里面的女人和小孩,登时眼中冒出淫光。
“哈哈哈,好漂亮的小娘皮。”
大手探出,一把抓住了德王妃,掼到了马鞍上。
“剩下的归你们了。”
手底下的兵将高兴坏了,纷纷攀附上马车,朝那些弱小无主的妃嫔扑了上去。
碍手碍脚的孩子,全都惨死在了刀下。无法闭上的眼睛,还要看着他们的母亲被人肆意凌辱。
济南,遭遇了和益都一样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