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径自冲到敬小怜身前,似乎还想伸手抱住他,好好怜惜一番。
幸好看到周边人多,这才勉强止住。
可对于惹得敬小怜委屈的罪魁祸首,来人可不准备放过。
“你是何人,缘何欺负我的小怜?哎哟……你是南京那娘们?”
李贞丽一张错愕的桃花脸,瞬间开成了染色坊,五颜六色的,也不知道该作何情绪。
旁边的徐氏姐妹全都气的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徐若琳,几乎都想要动手了。
“张大公子,你很好呢。”
临清第一浪荡子、打遍七十二家花楼无敌手的张好古张大公子,此时完全没有了嚣张气焰。
看着咬紧银牙的徐若琳,只恨不得立刻生出一对翅膀来,赶紧飞到九霄云外。
“呵呵……那个……呵呵……本公子……本公子是来督促他们勤学苦练,莫要辜负了中恒一片苦心的。”
徐若琳白眼狂翻,对这货也是无可奈何。
“许久未曾见过张伯父了,看来稍晚时候要去多多请益才是。”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莫要害我啊!”
张好古宛如一只大马猴,急赤白脸地冲到徐若琳面前,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吓的满脸冷汗。
徐若欣好奇地指着敬小怜。
“你和他……咿……”
张好古和敬小怜好似受了精……不是……受了惊的兔子。
“你怎可污人清白?”
“人家不活啦。”
“缘何这般热闹?”
乱七八糟中,左梦庚走了进来。
他忙完了事,回府时才得知李贞丽前来拜访,便寻了过来。
看到无地自容的张好古,他也是头疼的很。
“你说你就不能干点正事?”
张好古微微侧着身子,只漏出半张脸,目光深邃,仿佛绝世而独立。
“只怪这天地间太多流俗,无人识得本公子莲心一片。噫吁嚱……奈若何?”
懒得理他,左梦庚对迎起来的李贞丽笑道:“如今这世道乱糟糟的,不想李姑娘如此豪气,孤身千里北上,可敬可佩。”
李贞丽一扬手中的纸,笑道:“能聆左将军这等绝世之作,即使筚路蓝缕、万里之行,又岂在话下?”
左梦庚拍掌大笑,延请众人坐下。
李贞丽看来也是一个女文青,见到了好作品便有些疯魔。
“左将军,此曲缘何只有词、没有谱?”
左梦庚两手一摊,实话实说。
“敝人于音律之道,实属外行,便是想要谱曲也做不到。恰好今日李大家在此,还请能者多劳。”
李贞丽有心在左梦庚面前卖弄,当仁不让地道:“请教将军,此曲怎个唱法?”
左梦庚不懂得作曲,但后世的音乐那是绝对会唱的。
他也不怯场,更不在乎自己唱的好不好,只把歌曲的原意唱出来便可。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他已经尽量在模仿郭老师的唱腔了,但显然相去甚远。唯一欣慰的是,最起码没有跑调,也把曲子里的精神唱了出来。
尤其是他作为真正的军人,唱到高潮处,那词曲里饱含着的浓烈的家国情愫,一下子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李贞丽已经听的痴了。
她十三岁就登台唱曲,十五岁便名满江南。
满以为天下戏曲,尽在心中。
可今时今日才知道,天下间竟还有这般动人心弦的曲子和唱法。
一扇新奇而深远的大门,渐渐开始向她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