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沈丛云慌得不行:“这怎么办,这要是给领导留下个坏印象就完蛋了。”
高源却道:“哎,你错了。”
“嗯?”沈丛云露出疑惑之色。
高源指了指他这一身破烂,说:“你这一身才是军功章。”
沈丛云在愣了几秒钟后,终于明白过来,嚎叫一嗓子,兴冲冲地跑在了最前面,这老小子跑的贼快,给李胜利看的一愣一愣的。
李胜利对高源竖了竖大拇指,道:“你真会说。”
高源道:“走吧,我们也赶紧上去,别让人家等着了。”
四个人抓紧上前。
来迎接的有不少人,领头的是局领导,后面除了卫生局的人,就是各个联合诊所的所长还有医联会的干部了。
这是局领导让他们来的,不为别的,就是让他们看看积极分子,学学先进。
只是这帮人拉着张脸,一脸不服气不乐意的样子。
“李大夫,你说这事儿闹的,让我们来也就算了,怎么能让您也大老远跑一趟呢。看来啊,他们这些人是要骑到您的头上了。”还有人拱火。
李润玉看那人一眼,脸也沉了沉,他往前看着,目光中多了很多不耐。
比他更烦躁的就是严桥老中医了,他是真不想来,他都抱病告假了,谁料局领导亲自去他家了,结果发现他在喝闷酒,然后他就被拖来了。
局领导说了,别人都可以不来,就他一定得来。
严桥那个郁闷啊!
“人来了,准备迎接。”局领导说了一声,然后率先鼓起掌来。
后面这群人不情不愿,稀稀拉拉地鼓掌。
沈丛云跑在了第一个,其他人跟在后面。
而后面迎接的这群人定眼一看,纷纷错愕,这哪里是大夫啊?一个个胡子拉渣,身上破破烂烂,又脏又臭,都跟乞丐差不多了。
大家呆了几秒,后面有几个大夫见到对方这样子,都捂嘴笑了起来。
而局领导神色一变,脱掉自己的帽子,快步向前,一把握住了最先跑来的沈丛云的手,认真地说:“辛苦了!”
头一次有领导这么主动热情地跟他握手,沈丛云乐坏了,嘴都不知道闭合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领导好,我叫沈丛云,是沈氏外治第三代传人,擅长推拿按摩。我不辛苦,这都是应该做的,为老百姓服务嘛。”
见对方觉悟也这么高,局领导大为感动:“好啊,好啊,沈大夫你这门牙怎么磕了?”
沈丛云摸了摸嘴,有些尴尬,可又想到了刚才高源说的话,于是乐的更大了,把这半颗牙完全露出来,嘴上还故作随意地说:“我们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后半夜赶路,我困的不行,所以一个没留神掉沟里了,磕掉了半个。”
局领导果然更感动了,握着沈丛云的手,用力地摇晃几下:“辛苦了,沈大夫!”
沈丛云笑的更大了,很好地把自己这半颗牙军功章给露出来。
见状,严桥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局领导又问:“哪位是高源大夫?”
沈丛云指了指后面:“这位是。”
众人皆看了过去,这几天他们净听高源的各种传说了。
“他就是高源?”李润玉喃喃自语。
高源快步上前,站在局领导面前,露出了微笑。
局领导也在上下打量高源,他说:“高源,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听关于你的故事。”
高源微微一滞。
后面的那些大夫除了听说高源的英勇事迹,自然也听说了高源不堪的过去,所以纷纷露出了古怪之色,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眼神看高源。
这让高源很不自在。
李胜利刚想帮高源说话,却被赵焕章拦了下来。
高源缓缓吐出了一口,慢慢低下了头。
而局领导却朝他伸出了手,认真地说:“谢谢你,高源同志!”
高源诧异地抬起头。
赵焕章看着高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高源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