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文字狱,李牧并不陌生,如前世最着名的文字狱之一:‘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就被人告发有谋反之心,证据就是此诗中有对清廷大不敬之言,于是,诗主人被斩立决!
而比起‘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这‘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似乎更有称王称霸之野心!
李牧脸色阴沉的看向章子尧,此时章子尧低眉垂目,一言不发,就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览群书,皓首穷经,这是章子尧给李牧的印象,如今,又要再加一条:老阴b!
真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从不叫唤!
这章子尧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和李牧接触,若即若离的,但初一交锋,便直接要置李牧于万劫不复之地!
其阴险狡诈程度,尤胜楚王、蜀王、穆文图等人!
李牧看向小皇帝姬轩,发现他的脸色也已阴沉如墨。
不妙啊!
李牧心中暗道糟糕,心念电转间,他赶紧传音给皇后,请她找人主持公道,他才好趁机将水搅浑!
皇后秦梦瑶凤眸微凝,视线快速从诸位大臣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礼部尚书孔易身上!
此时,被章子尧一言弄得‘措手不及’的一众大臣,也终于反应过来!
心中狂喜的姬长秋急不可耐的欢声斥道:“李牧,没想到你竟包藏谋逆之心,你这欺世盗名之辈,哈哈,你还有何话要说!”
“以凌绝顶杀死姬尘,这是要颠覆我姬姓皇朝啊!”燕王姬寒沉思道。
“臣请陛下立即诛杀李牧,以儆效尤!”历来和燕王共进退的庞太师立即正义凛然的说道
蜀王姬辉也赶紧落井下石:“陛下,臣请即刻诛杀李牧,以儆效尤!”
九天应元神府的其余几位府主,也有大半请诛李牧!
“哎,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太保公孙止摇头叹息。
穆文图和周舍人面面相觑。
怎么好端端的凶杀,就成了谋逆?
穆文图深深的看了眼章子尧,眼中精光闪烁,但最终,也请诛李牧!
此时,左相姚衍,右相姜元歌,还有兵部尚书陆向松,如局外人般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三人都不曾开口,只是冷眼旁观。
“等等!”此时蒙元三王子突烈忽然开口,说道:“李牧杀死我蒙元贵族,就算要杀,也得由我蒙元的人来杀!
”
“统统给朕住嘴!
”姬轩勐得从龙椅上站起,怒目圆瞪,浩瀚龙威再次从他体内涌出,镇压天元!
他死死的盯着李牧,杀机凛然,正要开口,一旁的秦梦瑶悄无声息的伸手,拉住了他。
皇后姐姐……姬轩下意识回头。
“陛下稍安勿躁。”秦梦瑶微微一笑,她本就国色天香,此时一笑,更是倾国倾城!
姬轩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了。
他又坐回龙椅,冷视全场。
“孔尚书,你以为此诗如何?”秦梦瑶幽幽开口。
得益于李牧得罪人的频率,殿中诸位大臣,和李牧有仇的大臣,至少占了一半!
这种情况下,还敢冒着得罪楚王等人的风险主持公道的,只有礼部尚书,孔易了!
“回娘娘的话。”礼部尚书孔易走出,拱手道:“若单此一句,确有不臣之心,但纵观此诗全文,当只是李牧登泰山而阔心胸,有感而发,并无谋逆之心!”
秦梦瑶心中一松:孔易虽然讨厌,但只要不涉及孔家,他做事还是比较公正的!
一旁的姬轩微微蹙眉,他细细品味此诗,发现确实只是写景之作,和谋逆没有半分关系。
他眉头缓缓展开。
“孔尚书!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姬长秋见状又急又怒,忙厉声喝道:“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楚王殿下是在威胁本官吗?”孔易风轻云澹的反问。
他虽然只是个礼部尚书,不如王爷尊贵,但他出身孔家,乃孔子后裔!
孔家历经五千余年,朝代更迭,孔家却始终屹立不倒,长盛不衰,区区一个王爷,也敢威胁孔家中人?
借你两个胆子!
孔易根本没将楚王放在眼里,而他那风轻云澹的姿态,更是让姬长秋很欲狂!
“孔易,你这个只知之乎者也的腐儒,你……”姬长秋正要开喷,却被李牧打断。
他要开始搅水了!
“陛下,微臣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县县令,说臣有谋逆之心,臣真是无地自容了。”李牧叹息道:“臣不过是杀了穆大人的妻儿,和楚王妃关系亲密了些,结果,竟招致如此构陷,臣实在是冤枉啊!”
“你!
”穆文图大惊,怒道:“李牧!你这竖子,本官已跟你明言,此桉和本官妻儿没有半分关系,你休要三翻四次的提及!”
姬长秋亦是暴跳如雷!
李牧这话,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头上有绿帽!
“李牧,你这无耻之徒,本王要杀了你!
”姬长秋双手结印,灵力翻涌间,天元大殿中顿时风起云涌!
“放肆!”姬轩看着这闹剧一般的场景,怒不可遏:“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
”
“陛下恕罪。”众人忙躬身行礼。
姬长秋也不得不收起印势,咬牙致歉:“陛下,臣……失仪了,还请恕罪。”
“楚王叔,下不为例!”姬轩冷哼一声,终是没有继续追究。
“穆尚书!”秦梦瑶此时笑着问道:“李县令杀你妻儿,可有此事?”
“臣……娘娘,这……”穆文图气急了。
这李牧真是不当人子,逢人便说杀他妻儿,杀他妻儿,有完没完了啊?
你这样,还如何让我‘秉公处理’?
我这张老脸,又往哪里放?
穆文图饶是活了七十多年,历经风浪,但此时仍忍不住心潮起伏,气愤难忍!
“看来是真的了。”秦梦瑶叹息:“穆尚书,李县令杀你妻儿,你……不恨他吗?”
“臣……”穆文图压住心头情绪,沉声道:“臣与仲家老太已和离多年,早已没有夫妻情分,那儿子也……”
“那儿子也从小送入道观,与穆大人没有父子亲情。”李牧故意接过他的话茬,阴阳怪气的问道:“这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李!
牧!
”穆文图怒发冲冠,胸膛起伏,一身紫色官袍,猎猎作响!
“他生气了,他生气了!”李牧大叫:“他果然是恨下官的,他果然是在构陷下官!”
“臣没有,臣!没!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