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和薛琰先给被雇的马车结工钱,之前只付了定金,也就是只付了一部分,这结清了,人家也好早点回去。
然后才给那被雇的四十五人,以及煮浆糊的两个婶娘结了工钱。
他们这次从县里回来,跟一些小摊贩换了不少铜钱。
也给张大竹和张寿寿付了工钱,多亏了张大竹和张寿寿帮忙,他们就算去了县里,也不用操心被雇的马车来运浆糊去给那四十五人张贴寻人启事,以及寻人启事不够,马车也得回来帮着拿的事。
张大竹和张寿寿自然不要,姜月和薛琰就说他们要不要,马车就不拜托他们顾着了,张大竹和张寿寿这才忙接了工钱。
然后姜月才说:“我们又得回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马车就劳烦你们还帮着顾着了,这里有些钱,你们拿着,是给马买草料的,草料要是不够了,就得你们帮着去镇上买一些回来了。我们不在的日子,你们要是去哪,还有村里人要是去哪,都可以用这辆马车,会快不少。”
“好好好,你们放心去吧,”张大竹一边接了给马买草料的钱,一边忙道,“我和寿寿一定帮你们将马车顾好的,这屋子我们也会给你们顾好,等着你们再回来。”
不管是张大竹还是张寿寿都特别高兴,因为还能再见到恩人。
“好。”姜月和薛琰都点了点头,随即又都道了谢,然后,才出了石头村。
只走了几步,就没见四周有人了,姜月这才带薛琰进了空间,回了大翎。
大翎已经是大年初二夜深了,还能听见二哥薛二虎他们在堂屋打牌的声音,不过估计是怕吵到家里人,打牌声小了很多,姜月和薛琰也没出房间去看什么,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睡下了。
也是在姜月和薛琰睡觉的时候,大忱,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六月初四。
帝都。
彻亲王府。
彻亲王――师彻,正好闲着无事,便想进宫,找他皇兄师渊好好叙一叙,虽然平时也总是跟皇兄见面,但都是谈及国家大事,尤其是国库的事,因他掌管国库,今儿也是百官休沐,他自然也休沐,才难得这么闲。
他也就刚从正院走出来,都没出亲王府,便见管家领着来宝钱庄的东家来了,说有事禀告。
来宝钱庄的东家说是钱庄的东家,其实并不是,只是所有来宝钱庄的管理者,
而实际拥有者,也不是他彻亲王,而是大忱国库。
只是这个事,并没有几个人知晓。
当初他跟他皇兄提议拿国库的银子开钱庄时,他皇兄也觉得是个开源的好点子,就同意了。
想国库一直充盈,自然是开源节流。
节流他已经做了很多举措了,都是明面上的,至于开源的话,大部分举措也是明面上的,只有这钱庄,没有明面上。
因为以往还没有君王这么做,其实多少是有些冒险的,为了安臣子的心,也为了安百姓的心,才暗暗的开了钱庄。
如今来宝钱庄几乎遍布大忱,发展的那么好,为国库带来了那么多的收入,可见这开源的举措一点没错。
迟早,这一切会摆在台面上的,让大家知道,来宝钱庄是国库开的。
也就是背后的靠山其实是大忱帝王。
到时候,那些不长眼想打来宝钱庄主意的,就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样的大错了。
来宝钱庄的东家一看见他们相貌清秀的彻王爷,便忙行礼。
师彻问道:“什么事?”
东家道:“是笠州一带佃涸县爻水镇上的钱庄出了件特别奇怪的事,特来禀告给王爷知晓。”
师彻一听,顿时来了兴:“特别奇怪?快说来听听。”
东家这才道:“那里的掌柜上报说,有对姓轩辕的年轻夫妻,在那里用五千两黄金,兑换走了五万两银票,而黄金上也没有刻字样,也不知道是哪里造的,但抱着,能收就收,也好过流到其他钱庄,那里的掌柜便还是给换了。”
有五千两黄金,他不惊讶,毕竟大忱有钱人还是有不少人的。
但黄金上没有刻字,这就有问题了……
“查了吗?”师彻问道。
“当时掌柜便派人跟上去了,但跟丢了。”东家说道。“不过听那里的掌柜的说,他在爻水镇有些年头了,并不曾听过有姓轩辕的大户人家,轩辕应该是假姓。”
师彻笑道:“人家用来路不明的黄金兑换银子,怎么可能用真姓。行了,既然跟丢了就丢了吧,左右黄金也没流到其他钱庄,只要在我们来宝钱庄,我们再钱生钱,也就能有更多的钱入国库,皇兄也就能有更多的钱用在民身上,我们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东家忙道:“皇上仁慈。王爷仁慈。”
一出彻亲王府,师彻便进了宫。
宫里,长相俊美、举止却极其斯文的帝王师渊正在寝殿前陪着他大皇子二皇子和小公主玩耍,也是难得的闲暇时光。
大皇子九岁,二皇子七岁,小公主四岁,都是拓跋皇后所生。
拓跋皇后极其贤良。
后宫也就一位皇后,并没有其他妃子。
当初师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东宫后院也就一位太子妃,就是拓跋氏。
此刻拓跋氏也在,温柔的看着她的夫君和孩子们。
当初她的夫君还是太子时,并不受宠,还随时可能会被废,先帝将当时只是小官之女的她许配给他,更是提醒百官她的夫君迟早会被废,但既然嫁给了她夫君,她夫君就是她的天,不管她夫君如何,她都会对她夫君好,哪知道,嫁给她夫君后,她才知道她夫君多好,并不像外面传言那样的一点太子的德行都没有,而且夫君也对她特别好。
甚至妾都没有一个。
甚至当上皇帝了,也只有她一人。
成亲十年,夫妻俩一直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一句争吵。
夫君也将她保护的很好,孩子们也被保护的很好,哪怕皇宫外都乱了套了,她和孩子们都一点事没有,甚至都没受到一点惊吓。
她当姑娘时,就盼着能有这样一个如意郎君,没想到还真实现了。
师彻见他皇兄一家五口这么温馨,皇兄和皇嫂又恩爱,他自是羡慕,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皇兄,皇嫂。”
“你来了。”师渊站直身,笑道。
“皇叔!皇叔!”大皇子、二皇子、小公主都立刻跑了过去,要挂在师彻这个皇叔身上。
师彻就弯腰抱了抱他们,又逗了逗。
拓跋皇后温柔的笑道:“你皇兄方才还念叨你呢,说要不要召你进宫一块吃个饭,又怕这难得休沐时光,你想自己清闲一下。”
师彻将小公主抱起来,让小公主坐在他手臂上,才笑道:“皇兄什么都好,就是太顾着我们这些亲人的感受了。”
“是啊。”拓跋皇后难得附和。
师渊笑道:“我知道了,以后不顾你们了。”
师彻笑道:“皇兄你每次都这么说,可哪次做到了?皇兄,你是大忱的皇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将你自己放在第一位。哪有皇帝从不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而是将我们这些亲人放在第一位的。”
师渊只是笑,并没说什么。
又在寝殿前说了会话,才进寝殿。
拓拔皇后带着孩子们在寝殿里玩,师渊和师彻两兄弟则在窗下炕上对弈。
师渊执白子,师彻执黑子。
想到他出门被禀告的那个事,师彻一边往棋盘上下了一颗黑子,一边笑道:“对了,皇兄,我出门来这的时候,听到钱庄的东家禀告,说有一对姓轩辕的年轻夫妻,在笠州一带佃涸县爻水镇的来宝钱庄里用五千两黄金兑换走了五万两银子走了,而那些黄金上,并没有刻任何字样,显然来历不明,当时掌柜也派人跟了,不过跟丢了,而显然,轩辕这个姓肯定是假的。”
“轩辕……”师渊听着这个姓,神色一时间有些恍惚,还不由地喃喃出声。上辈子,他效忠的两任帝王便姓轩辕……他最后还死在了一个姓轩辕的帝王手里,喝下了那杯赐给他的毒酒……
“皇兄?皇兄?”师彻连叫两声,都得不到他皇兄的回应,才伸手,轻轻推了推:“皇兄,你怎么了?”
师渊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无事。”
看看他这辈子的弟弟,又看看他这辈子的妻儿,上辈子他是没有弟弟的,也没有妻儿……
但上辈子,他家里的人,他谁都没保护好,但这辈子,他家里的人,他都保护好了。
只是,这辈子的家人,都不是上辈子的家人了。
他经常还会梦到上辈子的家人,然后惊醒,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夜。他上辈子的那些家人,是否也能跟他一样幸运,重生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人身上,然后过的好好的呢……
大翎。
大年初三,早上,姜月他们去了四叔薛大贵家吃饭,中午,上大姑薛大喜家走亲戚,也就是吃饭。
因晚上是到小姑家吃饭,小姑家不在槐树村,而是在平安镇另一边,所以,下午申时二刻的时候,大家就一块往小姑家去。
自然要路过平安镇。
姜月和薛琰找了个借口,在平安镇逗留了一会,从平安镇上的粮食仓库,拿走了很多面粉装进空间里。
这些面粉自然是供在大忱张贴寻人启事用的,在哪里张贴和发寻人启事,便在哪里雇人煮成浆糊张贴就是了。
在小姑家吃过晚饭,因路有点远,就没在小姑家打牌了,直接回家了。
不然回家也太晚了。
孩子们哪撑得住那么晚还不睡觉。
孩子们坐的马车赶的快一点,所以,回到家的时候,要比姜月坐的马车早很多。姜月因怀孕,坐的马车又被薛琰赶的很慢,直到亥时四刻才回到家。李荷花和薛柏跟她一辆马车,也是这时候才回到家的。
简单的洗洗过后,也子时了。
都这么晚了,今晚姜月就不打算去大忱了,而是跟薛琰说:“指向保护伞的实质性的铁证……那么重要的东西,笠州知府肯定藏的很好,并不是我们那么轻易就能找到的,那我们想拿到这个铁证,几天工夫不一定行,估计十天半月甚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而每次打开黑门,都在石头村不远处,来回也麻烦,我们最好是下次能在大忱呆个十天或者半个月的样子。”
顿了顿,又道:“我们现在虽然因为过年,不好离开家一两天,但离开家半天,还是可以的。这样也能在大忱呆个半个月。正好,明天晚上我们家不到谁家吃饭,会歇一顿,到时我们回房早一点,去大忱,呆到大翎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
薛琰道:“这样的确是能在大忱呆大概半个月的样子,但天快亮才回来,你就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
他家月宝怀着孩子呢,他多少自然有些顾及。
虽然大夫和医生都说他家月宝也不能睡那么长时间,但也不能少眠、缺觉。
姜月道:“我在大忱多睡一下就行了。”
薛琰这才答应了:“嗯。”
翌日,大年初四,晚上,姜月和薛琰是回房间早了许多,酉时七刻就回房间了,家里人以为他们是今天犯困的早,也没有人来打扰。
姜月和薛琰自然就顺势熄了灯,进了空间。
但也没急着打开黑门,而是先打开了白门,到白门外不远处的工棚里拿寻人启事。
他们本来就是打算一边解决这边重税的事情,一边找人的。
基地打印室已经帮着复印了很多份寻人启事,已经由客机帮着运到了工棚里,装满了两个工棚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