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实不负众望,年仅七岁便能同背四书五经,十三岁与塾师的提问对答如流。
原以为他这辈子就是这样了,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七月七日七夕节,他应邀去一处血堂讲学,途径一处张灯结彩的花街,惊鸿一瞥,看见了脸纱被风吹走的女子的容颜。
惊为天人也难以描绘这个场景,说是绝代风华也不为过。
缘分妙不可言,那位姑娘的脸纱被风送来他站立的方向,陈书文下意识伸出手接下。
感受脸纱的柔软,一时失神,被一声软糯的呼喊叫醒。
“公子,公子。”
姑娘面若桃花,就站在他的眼前。
陈书文可笑的用手揉揉眼,难以置信活生生的“天人”触手可及。
待得他回过神来,脸纱已被姑娘的丫头利索的拿走了,临了还甩给他一枚份量十足的狮币。
讲一百场学也赚不得一枚狮币,丫鬟随后的阔气,让陈书文静下心来,感慨自己的痴心妄想。
陈书文的身体倒飞出去,叶擎苍一脚踹中了他的肚子,血一丝一丝从他的嘴角殷出。
“好!”
擂台下又爆发道道喝彩声,想比玄而又玄的灵气四溢,还是这种拳拳到肉的战斗更符合普通人的审美。
少数人面色平静,沉默看着台上的一切。
但唯有一人龇牙咧嘴,握紧拳头低声嘟囔着,“站起来啊,书文,站起来!”
说这话的自然是陈书文的好友,那名粗糙汉子李达文。
李达文,名字有文却天生得糊涂脑子,别说书读好,到现在最基本的四书五经都念不通顺。
月无语的小脸搁在吴羲的肩头,幸好灵明不在,毕竟前几日这里已经被他单方面宣布属于他的领地,任何人不经允许都不能碰。
不过这个猴子对姑娘总是格外宽容。
月无语道:“哥哥,他会不会被打死。”
吴羲道:“如果他不下台,肯定会被打死。”
陈书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倒地。
刚开始很痛,到现在身体已经麻木了,叶擎苍的雨点般拳头打在他身上几乎不痛不痒。
但,这只是他感觉。
陈书文的惨状让台下一些畏血的人觉得反胃,再也没有人嘲笑他痴心妄想。
他站在擂台上,坦然被打倒又站起来,仅凭这一点,他已经突破了看众心中封建的桎梏。
另一边频频出拳的叶擎苍微微有些恼怒,对陈书文的不识规矩。
他没有动用灵气,出拳也有收力,想着教训对方一顿便作罢,可是对方得寸进尺就是不愿认输躺倒。
平时失神不打紧,可是在擂台上这一慌神就被人找到破绽了。
一道轻轻的声音响起,“啪”
陈书文满是血的手掌划过叶擎苍的脸,而后缓缓垂下。
陈书文的脸上露出一抹释怀的笑。他不是灵修,没有拳脚功夫,什么都不上人家,但他当众打了对方一个巴掌,这就够了。
陈书文此行没有想过能够连赢十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但他还是来了。
他原本有机会和苏小姐私奔,但他不愿意,他想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叶擎苍两眼流露出强烈的难以置信,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巴掌,他堂堂天之骄子叶擎苍被一个贱民打了一巴掌,而且还是当众。
叶擎苍的脸不容控制的扭曲起来,他要杀了他,以最残忍的手段。
一脚踹飞陈书文单薄的肉体,叶擎苍手掌泛起盈盈的蓝光,
掌如刀,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千刀万剐!
哪怕为此他长久维持的名誉将一落千丈也在所不辞。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都踩在众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一些胆小的看众已经捂住了眼睛,可是禁不住诱惑,两指间悄悄打开一条细缝。
主赛人王管家突然站起又坐下。擂台允许杀人,而陈书文也没有认输,他没有理由暂停比赛,哪怕他心里知道这会让小姐心如死灰。
吴羲转过身,牵着我见犹怜的月无语离去。
“借过,借过。”
两个瘦小的孩子很容易就从沉默又拥挤的人群穿过,没人在意他们的去向,偶有人看见他们,也暗自认为这是两个见不得血,胆小的孩子。
“读书人不输生不怕死,此情未了来世愿续
苏小姐,我先走一步了。”
陈书文的声音不大,有些微弱,但无论是前排还是后排的人,每个人都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