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城里流言中所说的那样,月无言的举事在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月无言坐在那张熟悉的摇椅上,看向跟随他的石峡国老臣。
他没有说什么勉励的话,他们都知道前途未卜,但他们都没有后悔走上这条末路。
“太子,我们已经陷入包围了。”
光头赵汉面无表情,半跪着向太子月无言据实禀告他们的处境。
“呵呵,三大家族的还真是快,哦不对,应该说是灵阁的鼻子准。”
赵汉忽然愤怒骂道:“如果当初不是老皇帝抬眼看重灵阁,现在哪里还有灵阁在玉康城当家做主的份。”
“赵汉,不准胡说。”太子月无言突然严肃教训道,“这些年,没有灵阁的帮助,我们在暗中的动作早就被冀国的鹰犬闻到了。”
得到月无言的咒骂,赵汉露出惭愧的神色,道:“太子教训的是。”
月无言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小插曲,半跪着在地的三十二个人对此也置若惘闻。
月无言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翻腾的杀意与血腥,他站起身。
半跪的三十二个人加上赵汉,几乎在刹那同时两腿跪地齐声道:“国家危在旦夕,恭请太子登基。”
月无言的脸上多了一抹红色,他伸出手掌轻轻一览道:“准。”
话音未落,两位侍女一前一后提着龙袍,众目睽睽下为月无言更换龙袍。
三十三双膝着地的臣子听着台上的穿衣换衣声,皆是泪流满面,等了十八年,终于等到月家血脉在此坐上王主的位置。
几乎就在月无穿戴好龙袍,让臣子们起身的刹那。
一道轰隆巨响,破门而入。
“月家的小畜生,将塑星草还回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联手走出的是三大家族的的花老、云管家以及龙蛇老人。
“呦,登基呢,抱歉打扰了。”
云管家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笑话,话中的嘲讽与调侃之意呼之欲出。
由赵汉领衔的石峡国臣子皆是怒目相对。
而月无语不为所动,看向赵汉。
赵汉了然,从袖中掏出一道卷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君继位,开平泰元年……”
赵汉一字一句将卷轴上的话念出,他手中的卷轴是石峡国老皇帝的遗诏。
身穿龙袍的月无言苍白的脸上,显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大气与威严。
龙蛇老人制止了云管家与花老的出手,“等他念完,王主要活的当众斩首。”
赵汉念完诏书手,立在黄帝身前,刹那间三十二位臣子将新君月无言团团围住。
“请王君先行离开!”
“否,寡人与众臣同在。”
“善!”
三位老人见状,在得到龙蛇老人的首肯后终于出手。
喊杀声在院子里响彻。
三十三位臣子血战沙场,勇往直前,终是喋血身亡。
二位侍女应称侠女,为国献身。
只剩月无言身穿龙袍,染血的脸上浮现一抹倔强与坦然,袖袍下的双手握着王剑以支撑。
院子里到处是他石峡国子民的尸体,月无言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好,我石峡百姓尽是好样的。”
花老冷哼一声,一道劲风拂过,轰向颤颤巍巍的月无语。
月无语硬生生抗下这一招没有跪倒。
“莫要挣扎了,跟我走,我会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是龙蛇老人啊。”月无言好像才注意到龙蛇老人的存在,他摇摇头,“很抱歉不行。”
“石峡国没有被俘虏的君王。”
说着月无言趁众人不注意,就要提剑自刎。
龙蛇老人面无表情,手中拐杖不见如何动,便荡漾出一道白色波纹,将月无言的身体控住。
月无言凄然笑道:“难道一个王君连自己的死法都不能决定吗?”
就在这时,庭院的上空兀然阴沉。
无数晦暗的风云聚集在苍穹山盘旋。
龙蛇老人三位皆是抬头看天,他们敏感的嗅到一股危险味道。
果然,只见数道碗口粗的雷霆在乌云中稍微酝酿,悍然劈下,将整片小院子笼罩。
三位大佬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日月无光!
他们只能用处全身灵气护住身后自家人,再无力插手恢复身体控制的月无言的自刎行为。
剑刃嵌入脖颈时,月无言轻声呢喃,“谢谢,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说罢,一道寒光而过。
血滴答滴答顺着剑刃流下。
无尽风云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停歇,仿佛连上天都在为这位新君默哀。
平泰元年第一日,石峡国新君月无言,崩……
石峡国百姓自发上街为王君月无言默哀,到处是白娟,地上散落着纸钱,家家身穿缟素三日,哭声不绝于耳。
就在冀州其他郡的亡国人暗叹,石峡郡百姓有的受了。
冀国皇君下发了一个字的圣旨,“善!”
此举为他赢得了更多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