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暗卫道:“免费发给百姓的,主子说,这种东西耐旱又抗风,在这种沙土地上也很容易活,平时也不用上心打理。想要的人家,一户发上一小盆,一小盆是四根苗,让他们种在院中或者院外,到时候长成了当个景儿也好看,也能当水果吃,说是长年不吃青菜和水果对身体不好……若是养多了,还可以造酒什么的,说是到时候会有地方收。”
贺青燃听的十分诧异。
这是纯粹的行善,别说不求利了,甚至都没有求名的感觉,好像只是随手为之,不求回报。
他想过沈昼锦是什么样的人,但不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样纯善的人。
他有这样的疑惑,早在沈昼锦意料之中。
有一句话说,精明人理解不了善良。
这话在很多时候是真理。
一个精明的人,他可以正直,但一般不会“善良”,因为真正的善良是没有理由的,而精明的人,习惯了做任何事都要一个理由。
再说了,她还真不是一个纯善的人。
她做这个,只是因为霍凌绝有建功立业之心,而她愿意帮他而已。
如今这雍州,还有谁不知道“霍公子”?
虽然师父封了雍国公,但民间不在乎这个,他们只记得他们自己看到的。
将来他若身入朝堂,雍州之事,雍州百姓,就是他的资历和后盾。
而贺青燃,真的跟着暗卫送了一天,回来的比霍凌绝还晚。
霍凌绝听她说了,不由挑眉,低声跟她道:“前世,他是我的手下。没想到那句话居然是你说的,虽然朴拙,他却一直记得,还曾与我说起过。”
沈昼锦诧异的扬眉,霍凌绝也有些唏嘘:“那时候皇上已经病重,朝上是秦崄管事,相爷那时已经去世了,因为他父亲也已经去世,所以他承重而丁忧,期间写文章惹恼了秦崄,派人刺杀,险些死了,他的祖母也受了惊吓,身体不好,所以他带着祖母一起,避居山上,也收敛了锋芒,不再写文章……”
“后来他祖母也去世了,无所顾忌,可能也是因为你那句话,触动心事。总之,贺青燃在事后不久,写了一篇文章,痛斥秦崄……他文章写的极好,我如今的文章,其实就有些受他影响。他那篇文章,当真是写的气势磅礴,句句都站在了正道上,驳的秦崄体无完肤,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
他顿了一下:“后来秦崄派人杀他,我就派人把他救了下来,假死离京,化名贺问天,一直在江南为我做事。”
沈昼锦惊讶莫名:“原来贺问天就是他,我还记得你提过这个名字,那你把他前世写的这文章写出来,给他看看,我看他应该是个嘴严的人。”
霍凌绝点了点头:“不用,没必要,顺其自然吧,那也不是什么好记忆。若是能选,站在朝堂上,为天下人摇旗呐喊仗义直言,更符合他的性子。”
一边说着,他想起来一件事:“对了,相爷病重,应该就在今年或者明年,我记得是在朝堂上昏倒,然后拖了大半年去世的,你看能不能救他一救。”
沈昼锦点了点头。
于是等贺青燃回来的时候,就莫名觉得,沈昼锦看他的眼神儿亲切了不少。
但第二天早上,他正准备跟沈昼锦聊聊时,就发现她人不在,倒是霍凌绝招呼他:“走,今天跟着我们。”
贺青燃毫无架子,很痛快的就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