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心中对李长歌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打?等放榜了,我看你还能怎么活!
差役分出一条通道后,便有几位官员从贡院走出,然后是一些德高望重的文府老师。
现场顿时变得安静许多。
为首的官员身穿青色官袍,正方脸,正是江州府的府君郭望舒。
在郭望舒身边,则是两个官位不低的官员以及一个身穿玄袍的老人。
老人看样子七十余岁,颔下一缕白须,双眼一扫,精光煜煜,随即却又隐去,如同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人。
很多人都认得郭望舒,却不认得白发老人。
“那个老人应该就是玄鸟文府的府君余君元余府君了。”纪千秋也来到贡院门口,眉头微微上扬。
“原来就是他?!”身旁的一名周国小说家脸上露出惊容,说道:“听说在南方众州的文府中,就属他的品阶最高。”
两人的谈话引来余君元的注意,目光淡淡一扫,随即又收了回去。
然而纪千秋却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涔涔直下,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如同透明的一样,什么秘密都暴露出来。
“这个老东西太恐怖了,我仅是小声提到他的名字就让他注意到了,这样的人,倘若想杀我只怕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纪千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李长歌也看向那老者,他并不认识余君元,只是觉得这个人很特殊。
就在他看向老者时,老者也向他看了过来,脸上微微一笑。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他在对我笑?”李长歌心中古怪道。
这时,郭望舒从怀中取出一张桂榜,交给一位黑衣差役,令其念诵名单。
“第二等勾红为张大山。”黑衣差役张开桂榜,目光一扫,便开始诵读中榜的名字。
和院试一样,秋闱同样分为一二等。
第一等为四品小说家,第二等为三品小说家。
很多人都只记得秋闱第一名叫解元,却不知道最后一名叫勾红。
考试名列榜末,便会取朱笔打钩,称为勾红,俗称则为坐红椅子。
随着差役念出名字,那位名叫张大山的小说家也是一阵狂喜。
很快,黑衣差役念完第二等,李长歌,邱承重等人的名字都不在上面。
李长歌的心就像用一根线悬起来一样,忐忑得手指微微发抖,第二等并没有自己的名字。
也便是说,自己要么名落孙山,要么就是考中四品小说家!
旁边的殷鹿山也为之提心吊胆,目光死死注视着墨衣差役手中的桂榜,恨不得抢过来看看有没有李长歌的名字。
“秋闱第一等第十一名为江州府玄鸟文府霍安。”黑衣差役高声诵道。
被念到名的霍安面露得意之色,朝李长歌看去,心中暗道:“到现在也没有他的名字,他完蛋了!”
“第十名为……”
“第九名为……”
“第八名为……”
随着一个名字接一个的念诵出去,依旧没有李长歌的名字。
李长歌紧张到了极点,整个人就像站在悬崖上的绳索上,呼吸变得急促,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还没有我,难道我落榜了?”
“第四名为江州府玄鸟文府赵康……”
黑衣差役拖着长音道。
李长歌恨不得他加快语速,又恐怕他念完依旧没有自己的名字。
“秋闱第三名为江州府玄鸟文府方少卿。”
李长歌咬着牙根,眼睛充满了血丝,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第三名依旧没有我,已经快念完了,难道我真的名落孙山了?难道《聂小倩》终究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观念?
“秋闱第二名为江州府玄鸟文府邱承重!”黑衣差役长声道。
邱承重脸色大变,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名?那第一名是谁?
他死死注视着黑衣差役,第一名绝对不能是李长歌!
李长歌此时全身紧绷到了极点,心中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是我,一定是我!
黑衣差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念道。
“秋闱第一名为……云州,白鹿文府,李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