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另一边,一辆更为豪华的马车迎面驶来。
“来了。”鹿小白睁眼,她清晰地捕捉到马车上的人,“车内只有一个人,记得确认一下。”
“嗯。”萧朗一边回应,一边掀开帘子。
烈马长嘶,两辆马车相向而停。
“萧世子,几日不见,你气色倒是越来越好,越发像个小娘子了,看来你那屠户妻子果真是个有福之人。”另一辆马车的帘子也掀开,露出宋元懿那张毫无特色的脸。
“多谢太子夸赞。”萧朗扫了一眼,马车中确实只有宋元懿一人。
宋元懿被气得要死,他那是夸赞吗?他分明在讽刺他娶了个上不得台面只能拿福气做文章的妻子。他从不相信什么有福之人的说法,真要有福气,怎么没投胎到皇室或世家大族,区区屠户之女,也敢说福泽深厚?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萧朗,你嚣张不了几日!”
“太子,那日刺杀,和今日之事,是否是你所为?”萧朗直接问出来,与此同时,鹿小白的精神力也向他碾压过去。
宋元懿本想否认,谁知脑海忽然一疼,而后他像忘了先前要说什么似的,直言不讳道:“是又如何,本宫做事,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
“你身为太子,用这般狠辣阴招对付大臣扫除异己,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名声全毁?”萧朗眸光森冷,他审视着宋元懿,脸上带着几分鄙夷。
“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宋元懿也冷冷对望,“本宫若连你们这些奸臣贼子都除不了,将来如何坐稳大周的江山?”
“奸臣贼子?”萧朗回味了这几个词,冷冽的目光将宋元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笑,“太子说是奸臣贼子便是了?我怎么瞧着,太子殿下更像那图谋不轨之人?”
“图谋不轨?哈哈哈哈——”宋元懿哄然大笑,然而那笑声又戛然而止,他脸上只剩阴翳狠辣,“本宫乃太子,这大周天下终有一日是本宫的,而你,终有一日将匍匐在本宫脚下,你说本宫图谋不够,当真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萧朗眸光冷冽,声音比冰霜更寒,更扎人心:“历史上,一半的太子未能登上大位。太子殿下快四十了吧?啧啧啧~”
“你——”宋元懿暴跳如雷,“萧朗,你竟然诅咒本宫!你罪该万死,来人,给本宫斩了他!”
“殿下,您冷静些!”听到方才对话的内侍头皮发麻,但听到这话也不得不出来阻止,“这里是大街,万一、万一……”
在内侍的提醒下,宋元懿总算冷静了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顿时冷汗浸透了衣衫。
“萧朗,你故意的!”他目光阴鸷,仿佛剧毒的毒蛇一般狠狠盯住猎物,只待时机成熟便扑上去注入毒液。然而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便知道萧朗故意激怒他,他也只能干瞪眼。
小动作可以做,但面上的和谐却也必须维持,尤其是萧朗还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很受圣上倚重。
“殿下近来小动作多了些,萧某也是烦不胜烦,若是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动作,听到这番话的,就不止你我了。殿下,告辞!”他的袍子被拉了拉,那是鹿小白给他的信号,他们得撤了。
“你怎么敢!”宋元懿目眦欲裂。
萧朗却只是微笑,车夫已经挪开马车,缓缓前行。
“萧朗!”宋元懿无能狂怒,却也只能怒骂几句,那些话,在萧朗面前说了也就说了,萧朗没有证据,他死不承认他们也奈何不了他。
但正如萧朗所说,今日之事若被其他人听去,尤其控制不住地当着父皇的面说出来,他必定会被猜忌。本就忌惮他的父皇即便不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也定会削弱他的势力,令他损失惨重。
这个萧朗,到底怎么让他把真话说出口的!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