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北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秦以渭。
片刻之后，秦以渭道：“去森萤。”
他到的时候，安安正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
“你这个小丫头，走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就是就是，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想你。”
“呜呜，快给我抱抱，太想你了！”
“想不想喝饮料？那边还有零食呢！”
大家都围着安安。
之前她在这里做小代言人的时候，大家就特别喜欢她，只是没想到，她才做了没几天，就离开了。
一看见秦以渭，大家瞬间不敢说话了，都匆匆回到了工位上去。
安安转身，也看见了他。
“叔叔。”她奶声奶气和他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却并不像是之前那样亲近了。
秦以渭带着她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安安就先对他鞠了一躬。
“叔叔，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有些胆怯的星星在里面偷偷闪烁。
秦以渭坐下，道：“你说。”
安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几分犹豫。
但她想到康康身上的瘀青，想到妈咪的眼泪，便又鼓足了勇气。
“叔叔，”她抬眸，一脸的坚定，“你能让我妈咪回去工作吗？”
“哥哥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有瘀青，好长时间都下不去，哥哥说他不痛，可是怎么可能不痛呢，那么大的一块瘀青……”
安安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她眨了眨眼睛，到底没忍住，水晶一样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妈咪很担心，我也很担心……”
“哥哥有时候半夜睡不着，会一直翻身，我在上铺听得清清楚楚……”安安抽噎着道，“叔叔，你可以让我妈咪回去工作吗？”
她抬起头来看他。
虽然只有三岁，但安安的面容，已经能看出来季司温的样子了。
可爱又精致，哭起来的时候小鼻子红红的，格外叫人心疼。
“叔叔，我知道，不能白白找人办事，我……我可以……”
她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小书包摘了下来，拉开拉链，掏出一些东西来。
“这都是我攒的钱，叔叔，我可以都给你，还有我最喜欢的玩具……”
秦以渭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小玩偶的身上。
那是拉斯科的周边，是安安最珍视的东西。
上次他去的时候，安安还拿出来给他看过，她说，她每天都要擦拭好几遍，上面连一个手指印都没有。
秦以渭忽然想起自己前几天买的那个乐高，也是一个拉斯科的周边，他本身是想送给安安的。
他低头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
但是也完全想不起来，他到底放在哪里了。
他只记得那天，他买完那个乐高之后，就在饭店里遇见了季司温和许归宴。
然后后面的事情，他就有点记不清了。
“不用了，”秦以渭出言阻止了安安继续往外掏东西的动作，“不用再拿了。”
“叔叔，我……”安安以为秦以渭要拒绝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饶是冰山一样的秦以渭，此刻也不免动容。
他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推了一下他的心脏，酸涩难当。
“行了行了，”他走过去，拽过一张纸巾，帮安安擦掉了眼泪，“叔叔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