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宁哲接过水杯捧在手里:“苏飞对我说,他们在裴氏的地盘上组织了敌后纵队,我们先不去讨论这个部队是否存在,以及他的战略意义,就算他们能够进入裴氏,未来的路也不好走。”
胡逸涵听出了宁哲的弦外之音,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因为我不能凭借个人喜恶,去决定公司这么多人的命运,但是撇开个人因素不谈,从大是大非的角度上出发,我想对革命军伸出援手。”
宁哲吸溜着杯中的热水:“星光公司成立以来,我们对于吕氏是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没有损害他们利益的,如果没有我们,岭南现在仍旧是乌烟瘴气的局面,况且吕氏还给咱们开出了三成利润的重税。
我相信你们也是清楚的,革命军溃败之后,吕氏就对自己的辖地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到时候我们就成为了被彻底锁死在岭南的一股势力,吕氏想要对咱们下手,甚至都不需要发兵,只要断了我们的粮食补给就可以了。
失去了吕氏的粮食供给,再失去与其他三阀贸易的机会,我们就会跟当初那些饥肠辘辘,等着我们收编的土匪一模一样,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就必须要在这致命一刀捅出来之前,去做出选择。
我现在考虑的,并不是我们要不要帮助革命军,而是我们应不应该改变这个世界,革命军的事情我们或许做不来,但我们至少可以给他们争取一条生路,只有这个世界上有革命军这种组织存在,财阀才会有所忌惮。
如今吕氏可以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咱们获取的一切轻松夺走,就算我们现在能够带着在岭南积攒的财富离开,去其他的地方东山再起,但是谁能保证其他地区的财阀,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待我们呢?
如今这个世道,想要好好地生存下去,就只能给财阀做走狗,但我偏偏不是这种人,我说这些不是劝你们跟我保持一个统一的意见,只是想问问你们,我们是否要放弃拥有的一切。”
“如今我们的星光公司掌控着超过十万人,如果十万人都不能保住我们拥有的东西,凭我们几个更不可能。”胡逸涵率先发表了意见:“我赞成宁哲的说法,我们手里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给的,谁也不能抢走!就算他们真的要抢,老子也得咬掉他一块肉!”
“我不怕战争,我怕的是战争带来的后果。”张放还是比较理性的:“枪声一响,我们便断绝了与吕氏的关系,而我们要考虑的有两件事,第一,我们进入琼岭,是否可以真的解救革命军,第二,失去了吕氏的补给,我们用什么养活这十万人!”
面对张放这个尖锐的问题,宁哲语气从容的回应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一路,我们发兵的理由,并非是支援革命军,而是找吕氏的部队要一个说法,毕竟琼岭是星光公司的命脉,他们在琼岭开战,就是在断我们的财路,我们的部队压上去以后,便可以将他们的警惕性提到最高,只要他们出兵提防我们,革命军受到的压力就会减少。
至于生存问题,我们只能选择割让股份,跟其他财阀完成捆绑,让吕氏无法将我们一口吃掉,用利益换生存空间,否则这十万流民一旦离开星光公司,不管被哪一股势力统治,都会重新陷入水火当中。”
张放沉吟片刻,点头:“我同意。”
胡逸涵看了看张放,又看了看宁哲:“咱们三个的意见能够达成一致,这件事也不需要继续讨论了,既然决定向死而生,那就剑指琼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