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宁哲对苏飞笑了笑:“刚刚夏侯氏的人在给咱们交接车辆的时候,特意提醒琼岭地区最近乱党肆虐,这件事你有何感想啊?”
“感想?”苏飞笑了笑:“要塞人对我们的恐惧,就是对我们努力最大的肯定,不是吗?”
“你还真看得开。”宁哲哈哈一笑:“咱们这一去两个多月,你的队伍都已经集合在了琼岭地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跟吕氏谈判。”苏飞语气平稳的说道:“当初吕勐在跟我谈判的时候,把话说的很清楚,我们革命军存在于琼岭的作用,就是防止其他三家财阀骚扰他们的边境地区,而且会给我们提供粮食,如今的革命军队伍,虽然已经壮大了不少,但归根结底,还是游荡在流民区的孤魂野鬼,暂时有一个落脚之处,也挺不错的。”
“琼岭虽然可以让你们暂时落脚,但驻扎在那里并不是长久之计。”
宁哲打开水壶喝着水,继续道:“如今琼岭会战刚刚结束不久,四阀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定,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之下,革命军还勉强能在这种混乱当中夹缝求生,但你要清楚,在他们眼中,你们革命军毕竟是眼里的一粒沙,他们容不下你们的。
以前我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无法对你提供什么帮助,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我的星光公司已经在岭南立住了脚,你可以把队伍开进岭南,以我现在的能力,帮你养部队应该不算吃力。”
“算了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苏飞笑着摇了摇头:“你要知道,在联邦境内,革命军就是一颗雷,跟我们走的太近的人,都会被炸的粉身碎骨,我承认你现在混的不错,但这个不错的基础,是因为你们与财阀有来往,离开财阀,你依然没有自己的根基。
如果你跟革命军纠缠在一起,只能跟我们被归类在一起,这对你的发展没有任何益处,而你并不想加入革命军,而且对于我们的事业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提出帮忙,只是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对吗?”
“没错,以前我的确认为你做的事情是无稽之谈,甚至有些可笑,因为我一直觉得,人能够管好自己,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过得比别人强,这就足够了。”
宁哲见苏飞提起这事,第一次没有回避,而且心平气和的对他说道:“咱们两个的人生,似乎正好成为了反比,我这个在流民区长大,一直被要塞压榨的人,学会了适应财阀定下的规则,与财阀交朋友,而你这个在要塞里面生存,为财阀卖命的护军团长,却选择了为流民而战。
我顺应规则,而你则打破制度,说实话,我以前真的不太理解你这种放弃自己的优越生活,为别人的人生奉献的精神,但是在外面生活久了,我已经越来越能理解你了,以前的我,只是在制度里面钻空子,可以让自己活得很好,就像是狮子眼中的蚂蚁,不管蚂蚁多么壮硕,狮子都不会把它们放在眼里,所以蚂蚁可以随便发展。
但是等我稍微壮大了一些,从一只蚂蚁成长为一只老鼠的时候,狮子便不再对我视若无睹,而是会一巴掌将我拍死,作为打牙祭的零食,即便我躲过这一劫,但是随着我发展的越来越壮大,早晚都会被财阀干掉的,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发展的再强大,也只是食草动物而已。
以前单打独斗的我,就是那只蚂蚁,但是随着星光公司发展的越发壮大,我也越来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从前不觉得财阀有什么,是因为我没有现在的地位,等我真走到这一步,才发现现在这个年代,向上爬有多么困难。”
苏飞语气平静的回应道:“阶级固化,权力失去制衡与监管,这就是财阀最大的弊端,正如你说的这样,在财阀眼中,所有人都是果子,等熟透以后,随手就能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