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看着思路清晰的邬卫邦,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不是压制住了仇恨,而是不敢复仇?”
“不可能!金枝不是那种人,一个心中没有仇恨的人,是不会活的这么小心翼翼的!她虽然表面上表现出了绝对的服从,但我知道,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一切!庆幸的是她很感激我,并不想要我的命!”
邬卫邦跟宁哲对视了一眼:“她这种人,连自己都能背叛,我又能奢求她有多么忠诚呢?金枝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可她其实不知道,流民,终究只能是流民而已。”
宁哲听见邬卫邦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虽然邬卫邦这个人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他最起码足够坦率,至少他从未隐藏过自己对于流民的偏见。
这时候,副官从后方走来:“处长,时间到了。”
“好!”邬卫邦一笑,起身后十指交叉,活动了一下手脚和脖颈,等侍卫将披风搭在他肩头之后,迈步向门外走去:“今天,将会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随着邬卫邦迈步,坐在墙角休息的宪兵们纷纷起身,开始整齐的列队,跟在邬卫邦身后走向出口,那些守在牢笼边上的宪兵,也打开笼子,准备押解革命军战士。
看见这一幕,宁哲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跟苏飞是在流民区相识的朋友,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而今日,或许就是苏飞走向终结的日子。
宁哲难以想象,面对裴氏军警的重重包围,苏飞该如何应对,而他又能做些什么。
随着宪兵们开始行动,宁哲等人也开始穿戴防弹衣和匪帽,跟在了队伍当中。
“咣当!”
随着楼门敞开,外面的阳光晃得宁哲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一队宪兵的护卫之下,邬卫邦步伐稳健的穿过庭院,从侧门走到了广场上。
此刻,在管理中心的广场外围,已经是人山人海,街道上至少聚集了数千人。
“流民滚出要塞!”
“严惩暴徒!铲除祸患!”
“……!”
随着军方有人出现,外围的游行队伍还是爆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呼喝,整齐的让人有些心悸。
宁哲走在邬卫邦身后,也是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了这两个阶级在意识上的撕裂。
身为邬卫邦的贴身护卫,宁哲等人也跟邬卫邦一起走上了临时搭建的演讲台,放眼望去,下面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邬卫邦登台后,步伐稳健的走到了麦克风前方:“为了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教育公民分清罪与非罪的界限,积极同犯罪行为作斗争!经管理中心特别批准,今日将采取公审大会的审判方式,对自称‘流民革命军’的暴恐分子进行公开宣判!不发旁听证和采访证,任何要塞居民均可参加!下面,让我们有请管理中心负责人裴牧先生,上台宣读审判!”
话音落,掌声雷动,一名中年也在侧面迈步上台,虽然此人跟裴牧有七分相似,但宁哲在近处看了一眼,顿时察觉到了异常。
来人,根本就不是裴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