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挂断张舵的电话以后,站在并不算温暖的阳光当中,吐出了一口浊气,有些犯了难。
他相信张舵的话,对方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确实跟张放有一定的关系,但绝对不是全部,而在于宁哲对张舵说,自己已经掌握了有关于那批武器劫匪的线索,但实际上而言,宁哲对于这件事是没有任何线索的,自从茅村的抓捕发生之后,宁哲也让人打听过尹兴腾的下落,但尹兴腾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他更不知道对方其实在当天晚上就用炸药把自己给炸成了碎块。
利用吕氏,宁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跟鲍文光团伙进行硬碰硬的话,是绝对没有胜算的,所以这件事宁哲并非偶然为之,而是在决定抓捕师佐开始,就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吕氏特务们的战斗力他是见过的,对于春丽按摩院的事情,他根本不认为会出现什么悬念,也知道吕氏的人可以轻松解决掉这件事,甚至连用鲍文光顶罪这一步都计划好了,而他笃定张舵会放他一马,也是因为在张舵眼中,那批武器是十分重要的。
只要能够先把鲍文光的事情解决,宁哲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劫匪的事情,哪怕真的查不出来,他也给自己留了退路,吕氏的间谍网络十分隐秘,整个要塞之内,知道张舵身份的人都没有几个,如果双方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宁哲只能以此为要挟,来保全自己的性命,但这是已经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先不说如今的宁哲绝对无法对抗吕氏,而且他也不想跟吕氏把关系闹僵,毕竟有吕氏这么一棵大树作为朋友,要远比成为敌人有用得多。
……
另外一边,韦开诚在接到张舵的电话之后,也把鲁宾叫到联防队大楼里给专案组腾出来的办公室内,挑眉看向了他:“我听说,你跟一个叫鲍文光的江湖混子关系不错?”
“谈不上不错,只是认识而已。”鲁宾因为按摩院那批枪手的事,此刻也是心乱如麻,那批人本身就是他负责的,藏身地也是他选的,如今事情出现了纰漏,他肯定是占主要责任的。
“好啊,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朋友的手下,会冲击你给那批枪手找的藏身处?”韦开诚面色阴鸷的盯着鲁宾:“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选择跟你这头猪合作!先是临江墅的盗窃案!现在又添了一起春丽枪案!就因为有你这种猪队友,我在吕氏的人眼中,已经快要成了废物的代名词!”
鲁宾听到韦开诚的责问,也是心乱如麻:“韦哥,您先息怒!这件事我真的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但是我保证,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我已经查清楚了,今天边启军带人冲击春丽按摩院,起因只是一起普通的江湖纠纷,可是这件事它莫名其妙的就引发了枪案,这事我也是一头雾水!”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韦开诚叹了口气,随即话语冰冷的开口道:“现在治安署那边已经给我下达了死命令,要求我在七十二小时之内必须破案!但是你告诉我,这案子我怎么破?告诉他们其实你我都是吕氏的人,那批杀了二十多人的枪手是你我安排的,然后让人把手脚捆上,脑瓜子插裤裆里,造型像个烧鸡一样的等待被枪毙?”
鲁宾听见这话,头脑里一点思绪没有,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了,终于想出来了一个主意:“韦哥,今天鲍文光的那些手下,是跟东发分拣厂的宁哲发生冲突,误打误撞之下才撞上了咱们的那批抢手,你看咱们能不能把这个宁哲推出去?边启军昨天一整夜的时间都在到处抓这个宁哲,这事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所以这个说法完全行得通!”
“放屁!”韦开诚知道宁哲是吕氏的人,自然不可能去咬他,但也不便跟鲁宾把话挑明,转语道:“你以为我没调查过那个宁哲的背景吗?他就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草根阶层,我去汇报这种人手里出现了大量的重武器,你真当高层的人是三岁孩子呢?就算要找人顶罪,也得挑一个有分量的人出来!”
鲁宾再次蔫了下去。
“既然冲击春丽按摩院的人是鲍文光的手下,这件案子就从他身上收尾吧!”韦开诚看见鲁宾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吕氏那边的意思,是准备把这件案子定性为鲍文光团伙的内部火并,尽快把节奏平息下去,以免事态继续扩大。”
“韦哥,您觉得这个借口可以吗?”鲁宾舔了一下嘴唇:“鲍文光是个社会上的老油子了,肯定知道这起案子的后果,所以他被抓捕之后,你就算是把他打死,他都不可能顶这个罪啊!”
韦开诚挑眉看了鲁宾一眼:“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做死无对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