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卡!
才响了一声的闹钟被摁下,裴仁礼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从床上坐起来。
摆在墙边的电脑维持着黑屏的状态嗡嗡作响,应该是昨天打游戏挂机的时候忘了关。斜上方的空调面板上亮着红灯,定时模式结束后处于待机状态。
正对着床的写字台上,还残留着昨天赶作业时留下的痕迹,课本都没装进书包,随意的散在桌面上。
对于早晨来说过度明媚的阳光斜射进房间,即使是窗帘都无法彻底遮挡。虽然他明白夏季天亮得早,但过度的光照也是他早早醒来的原因。
这是他的房间,一如既往。
裴仁礼挠挠头,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就跟大多数的梦一样,死活想不起来做梦的细节。
“裴仁礼!”
窗外传来很耳熟的声音,裴仁礼拉开窗帘打开因空调关闭的窗户。
一阵清风吹过,屋内浑浊的空气立刻焕然一新,但也同时伴随着大清早就有些让人冒汗的热量。
他低头一看,看到自己的同学刘波在楼下,见他探头喊道:
“下来上学啊。”
他穿着高中的校服,背着书包,坐在自行车上。
这画面让裴仁礼很熟悉,但也有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老子不是已经毕业很多年了吗?
同时还有种这画面似乎重复过很多次的既视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拍拍额头,只当是自己睡懵了。
“等等,我洗把脸这就下去。”
裴仁礼赶紧把桌上的课本都扫进书包,随后跑去卫生间。
留板寸平头的好处就是不用怎么收拾,凉水一冲毛巾一擦,完事。甚至都不用擦的太干,反正以现在的天气,脑袋上有点水反而凉快。
抬头看了眼自己父母的房间,他们一如既往的还在睡。
裴仁礼的父母最希望的就是这孩子上大学,倒不是逼着他考个好大学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态,而是裴仁礼上了大学就不在家了,两口子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想下馆子就可以下馆子,不用随时都带着个电灯泡。
充分诠释了父母才是真爱,你只是个意外。
不过要说裴仁礼从小没人管也不对,毕竟他除了亲爹亲妈还有干爹干妈。
拎起书包,穿鞋出门,裴仁礼在楼道中找到了自己那台山地车,推着自行车走出楼道。
“怎么这么早啊,我还没睡醒。”
“早?”
刘波看了眼天:
“大哥,这都六点半了,再过会儿都快早自习了。”
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七点开始早自习,就算学校离家近,六点半出门也绝对谈不上早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明明裴仁礼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自习,却总有种不应该早起的冲动。
他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归结为晚上肝游戏肝的太多。
也正因为确实不早了,两人立刻骑上自行车往学校赶。
说起刘波,明明两人上了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但因为从来都不同班的关系,互相之间仅仅只是认识,直到高中才被分到同一个班,这才熟络起来。
因为家离着近,所以刘波经常上学路过时叫裴仁礼一嗓子,用他的话说,结伴上学总比自己去更有动力。
两人出了小区,拐进一条商业街。
裴仁礼远远的看了一眼,自己干爹的超市还没开门,本打算蹭个面包吃的,看来是没戏了。
对于男子高中生来说,吃饭属于大事,毕竟这个阶段都特别能吃,堪称人形饭桶。
既然没办法蹭面包,两人转了一圈,
找到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
“老板快点,多放葱花,没事,再多点,要不我加两块钱,你给我放两块钱的葱,对,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块草地就差不多了。”
不知道刘波是不是从山东来的,非常喜欢吃大葱,非得让老板把调料盒里的葱花都放上才肯罢休。
不过他吃着好吃,旁边的人就比较惨了,记得有次刘波吃了一个礼拜的煎饼果子,那一个礼拜教室里长期弥漫着刺鼻的大葱味,校长从后门处暗中观察的时候,直接呛的鼻道炎都犯了。
更惨的是,那时候是冬天,门窗紧闭
煎饼果子本就是快餐,花不了多少时间,两人把它挂在车把上,一路风驰电掣的往学校蹬,专门走小巷直穿过去,这才总算是没迟到。
裴仁礼在市五中上学,听说以前是非常有名的重点学校,但好像以前发生过意外,有人跳楼还是坠楼来着,结果口碑风评就开始一落千丈。
现在属于中等偏上,不算差学校,但也谈不上真正的升学重点。
毕竟以裴仁礼的成绩,他也上不了真正牛逼的高中。
他属于那种平时成绩中等,考试前努努力名次能到中上的类型,这种人可以说满地都是。
和很多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一样,裴仁礼的桌子上也摆满了课本和试卷,几乎把人给埋起来。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估计再晚点就概算迟到了。
坐在座位上,裴仁礼一边啃煎饼果子,一边琢磨着刚刚莫名其妙出现的既视感和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但感觉就像是思维卡了壳,齿轮该浇油了似的,怎么也转不动。
刘波也啃着他那份加了太多葱花的煎饼果子,看裴仁礼皱着眉,奇怪道:
“怎么了?你忘了带作业?”
“没啥,就是有点感觉不太对劲。”
“晚上冲多了吧?”
“放屁,小爷我称号一夜七次郎,腰子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