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厚朴道:“恕我冒昧打扰,鄙人免贵姓张,国军海军中尉。家父张重楼,广福张家医堂堂主。今番观龙船巧遇你家小女,也是一种缘分。在下不为公干,私下请问,小女可婚配否?”
阿毛一听来人是张家医堂张老先生的儿子,他虽也替张老先生做过衣裳,他儿子却是不认识的,这时问道:“张老先生共有四个儿子,敢问你是?”
张厚朴道:“在下张厚朴,张先生第四个儿子。”
阿毛道:“原来是张家四公子,幸会幸会。”立刻轻松和蔼起来:“小女虚岁十五,父母视为掌上明珠,未有婚配。”
张厚朴听罢面露喜色,挺了挺胸膛说:“鄙人过了年三十有八,尚无家室。如不嫌鄙,愿娶小女为妻!”
阿毛大吃一惊,他自诩走过的桥许多,看过的云无数,见多识广,古有因诗作媒、闻琴听音的好事,当街求婚这种事情,却从未有过,以至于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木讷地道:“令尊大人悬壶济世誉满杏林,在广福镇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你既是他公子,又是堂堂军人,大庭广众之下,切不可轻浮调笑。”此刻,人们都涌向河边,争先恐后观看龙船表演,虽大庭广众也没有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并不知有一位军人在向一个女孩求婚。
张厚朴正色道:“大伯,军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阿毛:“此话当真?”
张厚朴:“当真!”
阿毛:“此事当真?”
张厚朴:“当然当真!”
阿毛转身拉过兰娜,兰娜年虽十五,但已懂事,此刻两腮泛红,羞答答怯生生低头无语。张厚朴走近她问过小名,低头询问:“小妹可愿意?”兰娜羞得耳根子都红了,转身跑开,却被迎面而来的祥海和赵大拦住:“兰姑娘,兰姑娘,为何如此慌张,小心跌倒!”
张厚朴望着林兰娜飞奔而去的背影,有些失望,询问阿毛:“大伯,小妹这是……”阿毛无与伦比地说道:“明早我去拜见张老先生,方可商议此事。”他想,兹事体大,非张老先生知晓方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