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爷、诸位上官,尚之信所持者越秀山险要以及广州坚城耳,昆明的战报,下官也反复查阅过,之所以我军迟迟不克,原因就是伪周残部上下一心,今欲速下广州,唯有促使尚逆内部生变。”
周昌侃侃而谈,丝毫不在意在场的都是总督、提督、大学士和朝廷亲藩这样的大员,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蔡毓荣蹙眉道:“尚逆盘踞广州多年,军中又都是尚家亲族,不到万不得已,他的亲族又岂能背反他?”
周昌哂然一笑:“蔡总督莫非忘了尚从志,新会、三水都为我军掌控,若是咱们对尚从志献城投降之事秘而不宣,再令他带部分残兵败将退回广州,这内应岂不就是有了?有尚从志为内应,这广州城说不得就要祸起萧墙也。”
“呃……若是尚从志回返广州后反水了呢?那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岳乐悟了,周昌的意思就是利用尚从志这个尚之信的族弟,作为大清军的内应,所谓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有尚从志在,广州城不说唾手可得,但想要拿下的话肯定不要花费太大的气力,现在他唯一犹豫的就是尚从志的忠心。
“王爷,人生在世,所图者无外乎功名利禄,若是您能向圣上求一道圣旨,以恩义结之,再言明两广形势,卑职以为尚从志定然会想通其间关窍,若是王爷不放心,卑职愿意随尚从志入广州,一则可看住他,二则可趁机离间尚逆部属之心。”
周昌是用命在赌,四年前他虽然用命博了个兵备道,但周昌认为这远远不够,现在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不求别的,起码要博一个二品巡抚。
“好,此事就由你和图大学士主持,塔那喀你去把尚从志带到知府衙门来。”
周昌主动请命,岳乐自然是乐的同意,在他看来,能不大动干戈拿下广州,自然是最好不过,就算此计失败,也不过是死了一个汉狗尼堪罢了,虽然周昌这个汉狗对大清忠心耿耿,但这年头愿意为大清赴死的汉狗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没有关系。
“嗻……,卑职定不负安亲王所托,为朝廷拿下广州,尽早剿除两广匪患。”
周昌连忙领命,心中则默默估算起进了广州后,如何和城外的大清军保持联络,如何开城迎大清军入城,自已赌这一把,能得到多大的好处。
一直守在岳乐身边的戈什哈统领塔那喀也是应声下了台阶,带着两个亲兵就出了府门,直奔关押尚从志的军营方向,可是他刚刚穿过了门前大街,就遇到了奉命在肇庆南门值守的郧阳镇总兵穆生辉,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塔那喀刚欲问话,穆生辉竟打马堵住了他的去路,无不惊恐地说道:“塔统领,快……快带我去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