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来一看,一众提督府卫兵却都愣住了,原来那帮冲进大营的都是左江镇绿营,为首的正是左江镇总兵全成忠,哪里还敢动手,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回事?”
大营的动静显然惊动了正在大营等待战报的大清云南提督桑格和郎坦等清军将佐,心知可能是前方战报到了,连忙掀开营门,出了大帐。
“提督大人……右江军全军覆没……泸西丢了。”
全成忠“扑通”一声,跪倒在桑格面前。
“什么?郭义战败了?他怎么败的……你是说泸西丢了?”
闻听这话,桑格、郎坦、彭春以及王复汉等人均是脸色大变,眼睛直愣愣地看向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全成忠。
“末将不知,末将一直督军扼守官道,和前军只相隔十余里,听到前方炮响,待追过去后,圭羅哨的官道已经全部坍塌,右江军……右江军全军覆没,这是……这是贼人射过来的箭书。”
右江镇战败,负责稳固官道并支援的左江镇绿营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就算没有责任,全成忠这个中军负责人也不能对明贼的战法一无所知,所以这会的全总兵早就没有了前日半日渡江,击破明贼南盘江的傲气,生怕桑格在安亲王那里告他的刁状。
“唉……王将军你且念与本督听听!”
桑格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也对右江镇全军覆没感到震惊,但他毕竟是一军之主,这个时候他必须要保持镇定,否则底下的将官只会更恐惧这帮明贼了。
至于全成忠,他也不好过分苛责,因为全成忠毕竟是广西左江镇总兵,不归云南统辖,再者全成忠到底是汉军正红旗人,朝廷亲封的三等阿达哈哈番,其父全节在汉军正红旗中威望颇高,桑格也犯不着为一个全成忠得罪了整个正红旗汉军。
“嗻……!”
见桑格没有动怒,全成忠这才稍稍稳定了心神,从怀中取出还没来得及看完的箭书,恭恭敬敬举过头顶。
王复汉不敢耽搁,从全成忠手中接过箭书小心翼翼念道:“大明广西提督马仲英、大明前军都督王国兴晓谕滇南所属之广西、广南二府官员,自兴朗兴兵以来,我大明王师战姚州、下安化、破临安,兵锋到处,所向披靡,及至泸西,有广西府丞赵安民、泸西县丞郭绍心怀皇明正统,袭杀伪清知府张伯崇等从奴之汉奸,滇南焚清矣!今王师总控滇南,望两府下辖各县,早正衣冠,归大明正溯,若抗拒天兵者,尽诛之。”
“至于伪清南来之军,不过跳梁小丑耳,奴酋……。”
王复汉越念越心慌,等看到最后两句时,光秃秃的脑门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却是不敢再念了。
“奴酋什么……?拿与本将看看。”
桑格对王参将的表现很是不满,一把夺过箭书,一目十行扫视起来,只见最后一句赫然是“奴酋桑格不过割袍弃盔之辈,安可抗我王师雷霆?”
“气煞我也,传本督将令,全军立即南下,不破王贼、马逆,绝不收兵。”
割袍弃盔之事,桑格深以为平生之耻,看到明贼旧事重提,气的三尸神跳,当场就要整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