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轻轻一笑:“像以前那样活着,还不如死去。阿玛,我真的不怨你,也不怨六弟。我只是想通过这一死微微活出点价值。”
“什么狗屁价值,逆谋叛乱,就是你的价值?”达尔岱怒道。
呈祥坚定说道:“我虽然不赞成王爷刺杀皇后,但是我知道我们是在拯救大清,我们是在给大清百姓争取休养生息的机会,这一点就算日后史书上不会写,也不会改变我这些行为的价值。”
“阿玛,从前我想做一番事情,换来的是一顿鞭子,而今我做成了一些事情,换来的是一顿刀子,也算附和我这卑微的一生,是求仁得仁了。”
达尔岱听后顿时有些急了:“就算你想做事,以后在硕古莽麾下做事不好吗?”
呈祥听后,用眼神撇了撇站在一旁的费扬古:“阿玛,您失言了·····”
“硕古莽做事从来不与任何人说,今时今日我依旧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让我不问缘由,不问目的的做事,和牛马,工具有什么分别?”
达尔岱闻言便彻底失声了,精气神顿时败退下来。
“还有,阿玛,若您真的疼惜我,就把我亲娘休了吧,送她去南方。”
费扬古听到呈祥这丧气话,还没等达尔岱回答,便上前质问:“呈祥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诅咒我大清国祚不久?”
呈祥讥讽道:“久不久,你们自己心中清楚,若非你们不同打击豪强,向八旗征税。王爷怎么会被逼得出此险招?我知道你们在指望什么。”
“但是我那六弟的心谁能摸得清?我虽然也不知道,但至少他不希望大清会获胜的这是可以肯定的,否则他自己在大同摊丁入亩,反过来却大肆赠送火器火炮给杨士英是什么意思?”
费扬古没有理会呈祥这离间之言,而是质问:“呈祥大人,你如此说,难道是想整个觉尔察家为你陪葬吗?”
呈祥摇头:“你们不敢!硕古莽虽然从未真心对待过觉尔察家,但至少是当做寻常人家,或许还有一丝愧疚。”
“大清的命运在你们自己手上,若不核税归田,不出五年,大清就会被风卷残云!若是指望硕古莽,那么你们得到的答桉只会是无尽的失望。”
呈祥的话,无疑像是一颗恶毒的种子不断在费扬古心中生长,让他心烦意乱,所幸直接将呈祥押下去关押,不许任何人靠近。
费扬古年仅十五岁,但是少年老成,董鄂氏有意培养,所以费扬古在政务军务上都有所建树,在皇后一党中还是有些人望的。
他下令关押呈祥后,便叫来了都尔德。
都尔德虽然在岳乐与皇后一党的站队中支持了董鄂氏,但由于呈祥与塔逊接连背叛,让皇后一党都隐隐有些怀疑他的忠诚度,将他排除在核心之外。
但偏偏都尔德与杨士英有些勾连。
杨士英通过他也握住一部分八旗的力量。
他此刻找都尔德来,自然是想问问这人的想法,如何平息今晚的事件。
岳乐及其党羽虽然大部分都被一网打尽了,但是其兵马还有几个核心党羽就在宫外虎视眈眈,如果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天雷地火的冲撞。
而费扬古在见到都尔德的第一句便是:“我欲杀杨士英与安亲王余党求和,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