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夫之在一旁拱手,插话:“陛下,恕臣无礼狂悖。试问有蒸汽之力,开创一个比贞观还强的盛世难吗?”
朱由榔听到这句诛心之心,隐隐动怒,最终是大笑:“船山先生果然耿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朕的这张脸皮今天就不要了吧!”
王夫之:“臣等也体谅陛下之难,所以想着远走扬州,陛下眼不见心不烦,并且也照顾了朝廷的体面,让亭林留任朝中,维持一下大明的团结。陛下若是这点空间,自由也不允许,那臣也是无话可说!”
朱由榔苦笑道:“也罢,也罢!唐太宗能容的了一个魏征,朕又如何容不了一个继社。朕之所为,不过是为了一下天子的尊严与朝廷的尊严,你们在报纸上公然诋毁朕的施政措施,给那些反贼递了刀子,总归是影响大局的。但是既然此事犯了先生们的逆鳞,我就将审查权还给你们吧!”
王夫之真诚问道:“真的?”
朱由榔顿了顿,然后自嘲地摇了地摇了摇头:“先生的确耿直,朕到底还是不够坦诚,除了这件事,我余下都可以答应!”
王夫之摇了摇头:“陛下连两句恶语都容不下,微臣也就不用那自己的命犯贱了。蝼蚁尚且贪生,臣也想多活几年!”
朱由榔叹道:“船山先生不必用这些话来呛我!朕说到做到,说能容继社,便能容!”
王夫之点头:“君无戏言,臣相信陛下眼前的真心。也知道陛下对臣等礼遇有加,但这也正是微臣与陛下分野的地方。”
“陛下或许能容忍咱们这些酸腐文人,但是臣却想陛下容忍刚才那些莽撞的军士。臣等想让天下都不必获得战战兢兢,无论遇上谁!”
朱由榔皱眉:“三纲五常你们不要了?”
王夫之坦然说道:“三纲五常自然是要的,但却要纠正,不再让这种荼毒千年的东西再祸害百姓!”
“君臣呢?那当你们还要坚持虚君实相,众治天下的主张?”
王夫之好奇问道:“臣等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这主张。”
朱由榔不怒自威说道:“你们可是觉得朕做得不好?”
王夫之坦然道:“陛下现在能做得好,不代表以后做得好。就算陛下一辈子能得好,也不保证新君日后也做得好!”
朱由榔听后不由地讥讽道:“难道你们认为采取虚君实相后,便能一直对下去。”
王夫之摇头:“不能,但能减少危害。做得不好四年一到任便下,不至于让其祸害千年。”
“那若是做得好呢?千古无一,难道八年以后,也要就此离任?”
王夫之点头:“那是自然。”
朱由榔犹自不解问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与你们举贤为民的主张背道而驰?”
王夫之拱手:“陛下,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必须要做出的牺牲。”
朱由榔听后,挥了挥手:“你们此举乃是因噎废食!不知变通!不足与谋!”
顾炎武此时占了出来:“我们为千年事,陛下为百年事。虽然殊途,但却同归,皆是希望文明富足,百姓富足!陛下今日能听我们这些大逆之言,唐太宗在世大概也只能做到如此。但对于我们来说犹自不够!”
说完这句,三人再多说无益,对着朱由榔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