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无奈,这种夫子,脾气最是倔,只能先暂时顺从他:“秦淮河!”
顾炎武哈哈一笑,笑声有些凄凉:“错,这是覆舟之水。这水是苍生血泪,也正是这万万之民的血泪才托起您这艘过水之舟。”
“水永远都是水,它永远都变不成船,晋王也曾经是这其中一滴,风云际变,成了船上之人。所以我也就不奢求你再沦为这苍生血泪。”
“而我现在最想做的便是用自己的鲜血,染红这涛涛江水,告诉那些船上的人,不将所有的一切是侍卫理所当然。虽然这血红的江水终究只是历史的一瞬,但至少,在历史的某一瞬间,他昭示着天下这吃人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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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听明白了顾炎武的话,心里堵的发慌。
“可是皇权天授,万民顺从,千古重来如此!”
顾炎武在水中冷峻而坚定的说道:“重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李定国有些慌了。
“可是,大敌当前,我们不应该万众一心,共克时坚吗?这些事以后说不行吗?”
顾炎武大哭:“晋王啊,晋王啊。你可知道你现在,你此时站在历史的何处?”
“罢了,大敌当前,一切就如你的愿,继社我只留三千社员,其余精锐还有火枪火炮都交给你,还望晋王不要辜负天下,嗯,应该是不要辜负皇帝所托!”
顾炎武的话让李定国又喜又悲,喜的是这些天的诉求得到了支持,悲的是似乎被一位德高望重的君子误解了。
“晋王请回吧,我即已经表态,延平郡王那边不用去了。”
李定国此刻有些恍然:“还请先生快快登船。”
顾炎武没理会他,自顾自的游到到了岸边,然后就着湿漉漉的衣诀消失在了人群中。
李定国一时怅然若失。
半夜顾炎武的府上,今晚的跳江到底还是让他染了一些风寒。
继社的核心人员在四处拜访各路人马后,听到这个消息,便径直来到了顾炎武府上看望他。
“亭林,你这又是何苦呢?”
黄宗羲坐在床边哀叹道。
顾炎武虽然有些虚弱,但还没到张不开口,但是今晚他一句话也没说。
黄宗羲又劝道:“就算将人交出去大半,但到底还是留了一些人,事情也还没到最绝望的一步,何止如此。”
王夫之在听到李定国拒绝后,也在房间内来回度步。
“太冲,你不要在劝了,亭林不是在悲伤事有不成,而是晋王拒绝后,今后我们再想前进,怕是步步皆血。”
黄宗羲听到这个回到后,悚然一惊,大呼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说了两句,黄宗羲便骤然收声,因为只要细细一想便知道了王夫之的话是正确的,在这个时代,继社的主张与皇权天然对立,如果不趁着现在皇权极度衰退的时候,强行推行。
带大清与大明划江而治后,甚至一统中原,皇帝的威望便会日夜增加,到时候又了收复天下的泼天功劳,如何与允许继社的存在?
那时候便是退到民间也不行!
因为朱家皇帝连民贵君轻都容不了,岂会允许继社的思想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