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隔着铠甲,不复相见。
“阿玛,若是二哥或者六弟这样对你说,你不会如此生气。您说的对,我不是你儿子,能用鞭子抽的,能用剑指着的,那不是儿子,那是牲口。”
达尔岱一听顿时急火攻心,昏死了过去。
“老爷!”家仆们慌忙的上前的稳住了达尔岱。
呈祥被这场景吓得手足无措,脸色惨白,口中喃喃念道“阿玛!”“阿玛。”
岳乐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偷偷的看了看达尔岱,不由感叹道,为父不易,不过假装昏死过去倒是处理眼前事件的最佳状况。
“现在这里由你做主了,呈祥,你看怎么办?”
呈祥一颗心都挂念在达尔岱身上,直到让人将达尔岱抬进房中休息,才微微调整了情绪。然而这个小插曲,就如同心魔一般影响了呈祥整晚的决策,抱着一定要让阿玛刮目相看,一定要建功立业的心态,呈祥则朵小浪花,毅然决然的扑进了历史的浪潮中。
历史的偶然与必然在此刻碰撞,将整个历史进度弄得蜿蜒复杂,捉摸不透。
这种能够决定天下大势的感觉让他很陶醉。
岳乐时刻都在捕捉呈祥的神情。心中微微自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果然是说能戒酒就戒酒狠人,能够有决心有毅力从醉生梦死中自我解救的人,哪里可能没有野心。
而呈祥此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将明岱隔绝在外,并不放他进来。
“王爷,您今晚到底说了几分实话?您真的是抱着兑子的心态留在这里的?您一开始到底是打算合谈还是兵变?”
岳乐澹澹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呈祥轻笑了两声,似自嘲似无奈:“王爷您到底是大奸似忠,还是大忠似奸呢?今晚你只要留在这里,手里握着这一万多人,无论胜者是谁,都有您一份。”
岳乐听后,眉头一挑,傲然的说道:“因为按照实力,我本来就该占有最大的那一份!呈祥啊!呈祥啊!你到底何时才能改掉你身上畏畏缩缩的性格?你的功名,你的抱负都在眼前,只需放手一搏!”
呈祥认真的看了看岳乐,然后鬼使神差的说道:“王爷,难道我们不是进去越晚越好?”
岳乐默然,俨然是同意呈祥的看法。
然后过了一会,呈祥逐渐清醒,他又对岳乐说道:“王爷,我又后悔。因为你给的并不比六弟多。”
岳乐没有立刻回答,如此关键时刻,人心思变,变幻莫测,呈祥有反复并不奇怪。而最顶级的权谋则利用的往往都是这一二动摇的时刻。
在许多时候,人类并不能保持理性。
岳乐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非此即彼呢?我与硕古莽难道就不能一同为大清效忠吗?”
呈祥吃惊的看着岳乐,见他如此笃定,心中闪过了无数的猜测。而岳乐这种万事决于胸的表现反而又让呈祥生疑,自己的种种行为,是否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人一旦陷入这种猜疑链条,往往都会患得患失。
“王爷你为什么要选择我,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算计中?”
岳乐澹澹问道:“这些重要吗?呈祥,不过时间还有许多,你可以慢慢想。”
接着岳乐抬头望了望前方升起的浓烟,黑夜并不能隐藏它片刻。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今晚还会有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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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准备的意外会不会也出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