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突然凝固。
董亮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满门抄斩就试试。”
黑柱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言语被董亮拿住后,手中的刀变得僵硬。
正是这个瞬间,粘杆处还有守门的士卒冲了上来,一窝蜂将黑柱按在了地上,只余币岱楞在原地。黑柱犯浑,守门的士卒可不傻,怎么可能跟着他葬送自己的性命。
“此人胆敢无视皇上与娘娘,实在狂悖之极!按律当诛!”董亮的声音也不大,却让东华门的守卫噤若寒蝉。
“先把此人的官皮扒了再说!”
很快黑柱的官服便被扒了下来,董亮将黑柱的腰刀捡起,惊的呈祥急忙抱住了董亮,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此人虽然被董亮用话拿住了,但毕竟是天子近卫,就算是谋反,也得天子下诏,明典正刑,董亮如果在此手刃此人,与谋反无疑。
董亮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轻轻的说道:“四哥,我自有分寸。”
呈祥见状松开了手。
董亮用刀身抽到了黑柱的脸上。
一下、两下,直到将黑柱的脸上抽出了两道血痕才罢手。
“你刚才拔刀是做什么?我记得你是苏克萨哈的同党,是不是参与了苏克萨哈图害皇嗣一事?是想杀人灭口,掩盖这滔天罪行?”
董亮的语速不快不慢,却如同恶魔的低语,几句话就抽干了黑柱的灵魂,让他惊恐至极:“大人,我没有!小人刚才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董亮轻轻的笑了笑:“你犯了罪,自有大清律在。我能恕什么罪?不过正好我主审苏克萨哈一案。吴大人,还请你帮忙用纸笔记录一下。”
此行来的冲忙,吴德礼自然没带纸笔,董亮见到吴德礼的窘状,又是一刀子抽到了黑柱的脸上,鲜血直流。
“就用这血,用他官袍写。”
吴德礼心里一抖,慌忙上前,用手指就着黑柱脸上的鲜血开始写。
“我问你,苏克萨哈图害皇嗣一案,你参与了没有?”
黑柱此时已是六神无主,慌忙说道:“董大人,没有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图害皇嗣一案!”
董亮来了兴趣,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根本没有图害皇嗣一案?苏克萨哈是被冤枉的?”
接着董亮将头转向吴德礼说道:“将这句话记录在案!”
黑柱听到董亮这样问,知道这里面蕴含了巨大的风险,虽然依着他的认知,苏克萨哈图害皇嗣根本是无中生有,但此案已经被皇上定案,并且通过了议政王大臣会议。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这件事上说三道四。
“大人,卑职真的不知道啊,苏克萨哈一案自有皇上定夺,小人根本不知道啊!”
董亮听到不住的鼓掌说道:“黑柱说,他对苏克萨哈图害皇嗣一事漠不关心。将这句话记录在案!”
黑柱听后,只觉得灵魂出窍,他做梦也没料到董亮会这样理解他的话,如果他承认自己不关心皇嗣被害,那么不忠不义的帽子铁定会扣在了他头上,皇上的儿子都被害死了,你还不漠不关心?这不就是心里没有皇上,没有大清吗?
黑柱只顾着磕头,不住的哀嚎道:“大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的意思是,苏克萨哈一案,小人并不知情。”
董亮这时蹲在地上,轻轻的问:“你的意思是,苏克萨哈虽然图害了皇嗣,但你作为他的族人,并不知情,对吗?黑柱大人。”
黑柱死死看着董亮。
董亮面无表情,如同盯着一副尸体一般看着他。黑柱知道只要自己答是,那么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会过关,但也意味着自己间接的帮助了董亮作了伪证,承认了苏克萨哈图害皇嗣一事。
如果自己不答应呢,黑柱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话会被董亮曲解成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说不是,那很有可能陪着苏克萨哈去见阎王。
黑柱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有一瞬间是苏克萨哈对自己的提拔与恩重,还有一瞬间是自己的妻妾孩子。
天人交战。
两股思想在黑柱脑中不断纠缠冲突,仿佛要将他的脑子挤爆了一般。
嘭!的一声,黑柱只觉得自己思绪被炸散了,只留下麻木的身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