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居酒楼的二楼的一间雅室内,种桓和韩正福以及几名手下要了十几个菜和一壶酒,不紧不慢地对饮,种桓穿着普通的士子长衫,头戴纱帽,和环境很融洽,而韩正福穿着黑色短衣, 头上戴着幞头,豹头环眼,满脸虬须,皮肤黝黑,加上他身材足有一米九,体壮如熊,看起来像张飞一样, 相貌十分粗犷, 显得比较扎眼。
韩正福眯起眼睛听着隔壁的动静,他们已经去了京兆府学,查到了林建青的老底,他因为给了妓院假银子,被妓院老鸨带着十几名妓女来学府大闹,林建青因此被勒令退学。
而且他在府学的成绩也十分低劣,一名教授坦言,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孟子》都背不下来,这样的人居然能考上进士,简直荒唐。
韩正福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林建青肯定找人替考,但韩正福更关心的是,替林建青运作的那个瘦高男子,还武艺高强,如果是都统的亲兵也就罢了, 如果不是, 那会是什么人?
韩正福的手下跟了林建青一天,便发现他今天中午, 来了天然居酒楼,还是进了种桓所说的那间雅室。
这间雅室的隔壁已经被韩正福预订了十天,几人急急赶来,正好在酒楼门口遇到了那个瘦高男子乘坐马车而来。
韩正福立刻判断出这个瘦高男子绝不是都统的亲兵,一是他不认识,二是都统亲兵没有这么老的人,三是都统亲兵从不坐马车,这应该是個商人的派头。
“我真的做不了,太繁琐,去仓库清点粮食花一天的时间,累得我腰酸背痛。”
“你才做几天就说不行了,你不是有手下吗?清点手下这种事情你不能让手下去做?”
“我叫不动他们,根本就不理睬我......”
“很简单,用钱收买,听你话的,一个月给一两银子,保证个个听话,什么事情都帮你做得妥妥帖帖。”
“一个月给一两银子太多了吧!”
“放屁,你要做大事, 在乎几两银子做什么?再说这是我的银子, 把琐事丢给属下去做, 你的事情就是多往军部跑,多和掌权的同僚交流,请他们喝酒吃饭,建立起人脉,懂不懂?”
“吃吃喝喝我倒喜欢!”
..........
隔壁说话声音不大,一般人听不清楚,但对于常年练武的种桓和韩正福,却听得清清楚楚。
韩正福蘸着酒水,不露声色在桌上写了四个字,‘燕山口音’。
种桓大为佩服,他根本听不出是什么口音,韩正福是地道的关中人,却能听出对方是燕山府的口音,厉害啊!
这时,隔壁的人起身要走了,韩正福连忙走到窗前,对下面的挥了挥手,从对面小巷出来一名骑着毛驴的老者,种桓目瞪口呆,之前他还嫌这个老者故意挡道,原来这个老者居然是内卫的人,真是开眼界了。
不多时,黑瘦男子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而去,老者骑着毛驴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
韩正福和种桓也上了一辆马车,远远跟在后面。
“种参军说得对,这个瘦高男子确实不是一般人,你看他走的每一步的步距都完全一样,还有他的虎口,被磨出了老茧,而且他是一直骑马的人。”
“韩将军这样描述,他是一个军人吧!”
韩正福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原本是一个辽军将领,辽军中汉人能骑马的很少,而且还经过严格训练,让我想到了郭药师的怨军,这支军队后来归降了金国。”
“难道他是金国的探子?”
韩正福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我不知道,我们追查金国的情报网已经几个月,但都没有任何收获,如果他真是金国的探子,那我们就抓到大鱼了。”
谷餚